四月,草长莺飞的季节,临江市天气早早回暖。
时至周末。
北郊白湖镇老街,一个特别的小店,门口坐了个画符的胖子。
“秦昆,这风筝节是谁想出来的”
不远处就是白湖,白湖镇、白湖游乐场因为这片湖而繁荣,连带着最早在附近立宗的青竹山,地皮也变得寸土寸金。
湖畔放风筝的人很多,欢声笑语一片,大人带着小孩,有的则在野餐,欢快惬意。
秦昆蹲在门槛上,双目出神,去年白湖镇游客稀稀拉拉,今年开春竟然有这么多,连带老街的生意都好起来了,转变有点快啊。
“是余首座和我爷爷的主意。”屋里楚千寻走出,替秦昆解答。
王乾点点头“难怪这风筝飞的很奇怪,不会是贴了飘羽符吧”
今天风不大,风筝很高,像是飘着一样,王乾老早就发现有些问题,听到楚千寻的解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这哪是风筝节,借着放风筝的名义符宗在做生意啊。
飘羽符
秦昆和楚千寻还没想到这茬,秦昆竖划额头,天眼洞开,视线飘到500米之外,果然看到风筝上贴着一张符纸。
符画的很烂,根本比不上王乾的符纸,但让风筝飞起来这种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白湖湖畔,集市一样,小摊位鳞次栉比,还有不少道士的身影。
秦昆收回目光,哭笑不得“大小姐,天痕灯给我”
楚千寻一怔,摸出一盏油灯,秦昆握住,王乾一道遮光符飞来,楚千寻看到灯影中的景象,脸颊一僵“我爷爷”
楚老仙带着几个烛宗的弟子,安排妥当地坐在各个摊位前,这才朝天眼的看了一眼,微笑着摇头。
“楚师妹你烛宗的算命生意怎么做到这来了”
“胖子,旁边卖符的道士比烛宗的少吗”
“这毕竟是青竹山的地盘。”
“七星宫离这里也不远。”
二人争执,原因就是流俗,生死道的世外高人抛头露面做生意,让这些核心弟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秦昆打断了二人“走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三人关了店,赶往白湖湖畔。
打老远就看到楚老仙和余黑脸站在那,似乎在迎接他们。
“秦小友,芊芊,小胖子。”楚老仙今年70,仙风道骨一样的人物,头发胡子保养的很好,这逼格一看就是世外高人。
“爷爷,你怎么在这”
楚老仙一笑“凑凑热闹。”
余黑脸冷哼一声“王乾作为天子堂的师兄,也不敦促师弟师妹功课,整日抛头露面拍电影,成何体统”
王乾老大不乐意“师叔,话不能这么说,我得养活自己啊。”
余黑脸肃然道“那你这些不成器的师弟师妹就不能养活自己了”
王乾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老仙“楚前辈,您算出我们的来意了”
刚刚余月弦的话明显是先发制人,堵住王乾的嘴,楚老仙呵呵一笑“随便猜猜,看来老夫猜中了。”
余月弦的话既是对王乾说的,也是对楚千寻说的,风筝节而已,道门中人抛头露面,不偷不抢,都是凭手艺混饭,赚些饱肚钱,有何不可。
秦昆看到两个伙伴吃瘪,无奈一笑。
“我说你俩,赚钱就赚钱,又不丢人。既要仙风道骨,又要填饱肚子,矛盾不矛盾。都是自己人,不必说的冠冕堂皇。”
余黑脸大怒“整个扶余山就你最俗大白话说的没一点道门威严。我们是为了赚钱这点小钱,道爷还看不上”
余黑脸和楚老仙办风筝节,一来活人气,二来彰显一下世外高人的本事,扩大影响力。被秦昆说的跟街头神棍一样,大煞风景。
秦昆撇子道“拉倒吧,扶余山里我可是第一个去香港的,扩大影响力的目的到最后还不是为了赚大钱。”
这种培养潜在客户的手段,还是秦昆30年前教他们的,只不过当时脑子没想出里面的诀窍罢了。一些小手段帮人辟邪除孽,那帮人定然感恩戴德,口口相传之下,总会有大生意找上门来。看来符宗的生意要往内地发展了。
余黑脸气的手抖,指着秦昆你你你了几句,拂袖离开“贫道羞于与你为伍”
“喂余老头,别急眼啊”秦昆大叫道,“记不记得我还给你送过收音机”
余黑脸几乎吐血“贫道当年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就不应该收你的收音机”
余黑脸生着闷气,被楚老仙拉了回来,楚老仙哭笑不得,秦昆着实有些可憎了,像秦昆、斗宗、判家、祭家、酆都门客这种有其他社会身份的,不必在乎道门的包装。
他们烛宗、符宗、北派钟家不是道士就是神婆,还是要道士这层皮的,一下子被秦昆戳破,世外高人形象就崩塌了,以后还怎么混
“秦小友,看在贫道面子上你就少说点”
楚老仙当和事佬,秦昆嘿嘿一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