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表面上看似过的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却是风云诡谲,波涛汹涌。
宫里头因为太后娘娘的忽然回归,而绷起了一根弦。兴元帝一直在暗中调查太后这次回来的原因,可无论怎么查,都显示太后的回归是突然决定,回来之前没见过什么人,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异常,则是太后去年病了两场,身体已经不如往昔硬朗。
难道是打算落叶归根、死在宫里
兴元帝琢磨不透,他向来拿不准这位太后的心思,若是以前的话,她还有软肋,行事有所顾忌。但现在的她,孤身一人毫无牵挂,若是她真想来个鱼死网破,他还真不一定能招架的住。
兴元帝丝毫不敢小看这位太后,派人盯紧了她的一举一动,但太后自回宫以来,还是专心致志的礼佛念经,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但越是这样,兴元帝越是不敢放松警惕。
不过,很快他就自顾不暇,也顾不上去管太后如何了。
过了年,几位皇子之间的斗争愈发激烈,这一摊浑水中,又加上明珠与魏南衣的暗中推波助澜,已经呈现出白热化的趋势。
还没出元宵节,已经先后有六位官员落马,此六人分别属于三个不同派系。三派之间互相打击,你伤我一人,我损你一个,你撸掉我一双,那我就要毁掉你一对。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式的攻击方式,让三派都没落着好,反而自伤元气。
明珠冷眼旁观着,就看他们如何把自己作死,若是三个人一块完蛋那是最好不过,若不然,还得他出手把他们解决掉。不然在兴元帝有继承人的情况下,把长生推上皇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不过即便没有继承人,改朝篡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古以来谋朝篡位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所以即便兴元帝不顾百姓死活、而他们打着为天下百姓着想的旗号来推翻兴元帝,也可能会遭受天下人谩骂。
明珠不想让长生背负上弑叔杀兄的骂名,所以他现在在等,等一个让长生名正言顺登上皇位的锲机。
而这个契机,明珠觉得兴元帝会自己暴露出来。他穿越九十九世,别的不敢说,就这个第六感,还算准确。
正月十四,朝廷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有言官弹劾大皇子魏佑醇私自养兵,暗地里囤积士兵已达十万之众。
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整个大魏的军队不过百万之众,驻守京师的禁军只有三万,再加上一万天子御林军,京城总共驻守的兵力也不过才四万而已。十万私兵,已足够他发起一场宫变。
更不必说,随十万私兵一起被查出的,还有大皇子暗藏的龙袍冕旒,铁证如山,容不得魏佑醇狡辩。
兴元帝勃然大怒,随手拿起奏折劈头盖脸的砸向魏佑醇。
“孽子朕还没死你就惦记上这个位子了私养军队,你是想逼宫造反,让朕退位让贤吗还是说,你想直接杀了朕,别挡了你的路”
魏佑醇面如土色,伏地痛哭流涕,“儿臣不敢,儿臣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父皇你要相信儿臣啊儿臣是冤枉的,这是有人在设计陷害儿臣”
魏佑醇知道这肯定是两个好弟弟做的好事,私养军队的事他一直隐藏的很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就算被发现,他也已经想好了措辞如何应对。可是最狠毒的是陷害他私藏龙袍冕旒,私养军队与私藏龙袍放在一起,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虽然他私养军队的事是真,但绝对没有暗藏什么龙袍冕旒他是傻了吗才把这样大逆不道的东西私藏起来只要坐上那个位子,要多少龙袍没有何必急在这一时弄个不能穿的龙袍给人当靶子
可是如今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之前准备的私养军队的借口也不能说了,只要承认了自己私养军队,那龙袍冕旒的事也根本没有狡辩的余地
所以魏佑醇翻来覆去只念叨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他对父皇忠心耿耿,绝口不提军队龙袍的事。
“父皇您千万要相信儿子啊不要让小人奸计得逞我是您的长子,又有军功傍身,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百年之后这个位子有极大可能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还要自掘坟墓去逼宫造反”
这话说的没毛病,兴元帝若是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现在的兴元帝正处在盛怒之下,魏佑醇又如此大逆不道的说起他百年之后这个位子的归属,还不是早早的就惦记上了这个位子就盼着他死了好继位
兴元帝怒火中烧,面色赤红,显得有些狰狞。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朕关起来收回封号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踏出禁苑半步”
大皇子闻言,胸口一闷,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场昏迷不醒。
满朝文武皆惊,纷纷跪下高呼,“皇上三思啊”
虽说以大皇子意图造反的情况看,被圈禁起来是迟早的事,但这也太快了当场就被贬为庶民,关在禁苑终身不得出。连个商量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三皇子与六皇子一派,自然是喜不自禁,拼命压制住喜色摆出一副与子同悲的表情,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