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芮最终还是没能赶上送长公主出征。
小鹊儿说殿下给她留了话,说殿下对她朝思夜想,让她也记得多想想殿下。
连芮知道殿下这是要她不必忧心,遂收拾好心情开始忙着打理长公主府,安心的等着边关的消息。
至于那天清晨的南国世子,她很快便将他抛之脑后。
然她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第一个消息,是苏大人的死讯。
冰棺里,少年双眼紧闭,面容安静,似是陷入了沉睡。
连芮看到苏栢的那一瞬,没忍住哭出了声。
那般璀璨明朗的少年,还未及冠就死在了边关,任何人都觉得惋惜。
连芮知道这个少年在殿下心里有多么重要,她难以想象殿下那时该是何等伤心难过。
陛下的旨意很快到了长公主府。
苏大人殉国,追封为玉明侯,以长公主义弟的身份葬入后山竹林。
可是,再重的封赏,也已换不回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年郎。
护送苏大人回来的,除了阿喜,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阿喜说他叫狸杀,是杀手。
连芮没再多问,长公主府眼下没有主子,大大小小的事宜都需要她一手操办,长公主义弟的葬礼,必是要厚办。
她忙的脚不沾地,对许多事也顾不上。
葬礼这日,朝廷的人都来了。
因为陛下亲至,没人敢不来。
陛下屏退了所有人,在灵堂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
而后风丞相也来了。
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愧疚,看到了悔意。
虽然,她并不明白那些情绪从何而来。
送苏大人下葬后,她先回了府,操办后续事宜。
可没想到,会再发变故。
那时,她刚从院中出来,便听见了打斗声,顺着声音寻去,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人带走了阿喜。
她短暂的惊愕后,吓得慌忙唤人去追,可到底是没将人追回来。
她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她认出了他。
是秦岁
那个冬天她在庄子里救下的书生模样的豫东人。
也是让她每每想到就会乱了心神的人。
她抱着一丁点的希望去了那个庄子,意料之中没有见到他,也没有见到阿喜。
所以,不是因为她他才带走
了阿喜。
他是豫东人,如今缙国豫东的战争正是激烈之时,所以,他带走阿喜,十有八九是为了边关战事。
她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送往边关。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她手脚冰凉,有害怕,也有钻心的痛。
她救过的人,喜欢过的人,带走了她护着长大的阿喜,若阿喜出了意外,她真的不知道该要如何。
好在,不久后收到来信。
阿喜救了出来,但中了毒已送往神药谷,暂时无性命之忧。
那一刻,她才终于放了心。
但她也明白,经此一事,她与秦岁再不可能有半点牵连。
尤其是,当阿喜归来时,那双毫无杂质的眼神,让她对秦岁彻底断了念想。
她还记得那天,南国陛下单独见她,将一块玉佩递给她,说是有人托他交给她的。
那时,她才知,他不叫秦岁,叫卿随。
是豫东杀手,杀手榜排行第一。
她记得那块玉佩,是她离开那天,他准备送给她的。
所以,那天那一眼,他认出了她。
按照南国陛下的说法,是因为她的缘故,卿随才会违抗豫东皇子的命令,护着阿喜,最后,甚至帮殿下救出了阿喜。
真相不一定尽如人意,可发生的事却是再也无法挽回。
阿喜的心智回到了十岁。
虽然不是他所害,但却是他一手造成,她无法原谅,却也无法恨他。
连芮将玉佩收了,放进了箱底。
连同他们之间的过往,一同尘封。
但此时的连芮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纠葛还未结束。
亦没想到,她还会见到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那天,她远远便听见了一阵吵闹,那声音很熟悉,似在哪里听过。
一问之下才知是南国世子。
她初听不觉有异,但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殿下让她将那南国世子看住,不允许他进寝殿时。
她当时很好奇,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能让殿下都无可奈何。
直到她看到了大殿里那个如狐狸般漂亮的公子时,连芮终于知道她为何会觉得那声音熟悉。
她这两年忙于杂物,竟将那位在官道堵她马车,还扬言再次见面要抢她回南国的世子给忘得干干净净。
她当即
便折身离开,可惜来不及了。
“连芮姑娘”
连芮步伐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