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天。
天边的烟花不断绽放,耀眼璀璨。
卿随的风寒未好,与庄子里的人一起吃完年夜饭后,便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袄,趴在连芮的窗户前看烟花。
他当然不是来看烟花的。
主要因为这是他喜欢的姑娘的窗户,离她近些,他心里头就欢喜。
连芮看着时而在冒在窗户下的脑袋,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她就没见过他这般没脸没皮的人。
在窗户下第数次冒出那裹得像熊的身影后,连芮才起身开了门。
门刚开,原本在窗户底下的人就已摆着一张笑脸等在了门口。
连芮一怔。
“我会武功,听力好,脚程也快。”卿随笑着解释。
连芮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正欲关门却见那人迅速的伸出一只脚抵在门口。
“蕊莲,外头正放着烟花,一起看看”
连芮瞥了眼那双上扬的眼睛,抬脚便踩在那脚背上,若无其事的出了门。
卿随被狠狠踩了脚,却并不觉痛。
他皮糙肉厚的,这点痛就跟挠痒痒似的。
院子里,寒气逼人。
卿随立在连芮旁边,眉眼含笑。
豫东的冬天没有这般寒冷,但也没有这么美。
尤其是身旁佳人相伴时。
以往年关他都是一个人风餐露宿,孤单惯了,所以眼下与他而言,便是如梦般美好。
卿随偏头看向连芮,在烟火的照耀下,美人少了平日的清冷,更添几分柔和。
若是,若是往后经年,身边佳人依旧,那该是怎样的幸事。
卿随唇角微扬,满心欢喜。
连芮感觉身边暖意越来越近,她绷着唇,掩下眉眼的笑意,任由他朝她靠近。
垂在身侧的手,被男人带着茧的手指勾了勾,似在小心翼翼的试探。
连芮没回应,但,也没拒绝。
男人在这方面天生就会得寸进尺,秉着没拒绝便是默认的想法,手指一根一根的朝那只柔软移动,直到彻底将它包裹。
“嘿”
如愿牵到心上姑娘的手,杀手高兴的嘿嘿笑了声。
听着又傻,又憨。
连芮偏头笑开,暗骂了句,傻子。
这夜的烟花是卿随看过最好看的烟花,充满了幸福温暖的味道。
两人的心也从这天开始,缓缓靠近。
年后,天气逐渐回暖,卿随的风寒持续了小半月,在确定连芮不会再赶他走时,才慢慢好转。
转眼便是三月初春。
卿随已在庄子里住了小半年。
这日,阳光尚好,微风不燥。
卿随手中捏着一块玉佩,紧张而又忐忑的在连芮屋外来回转悠。
他粗野惯了,不懂首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连芮立在门内,看着外头来回踱步的人影,颇为好笑。
什么时候,这人脸皮变薄了。
如此过了半晌,连芮上前拉开门,卿随听见身后的响声微微一怔,而后才转身,将手背到背后,扯着一副笑颜。
“你做什么。”
卿随抿唇,犹豫片刻后才将身后的玉佩递向连芮“我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是觉得,挺合适你的。”
连芮一愣。
所以他在外头踌躇不前,是因为要送她玉佩。
“我已经寻了媒人,找了吉时便来”
“姑娘。”
卿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福叔打断。
两人望去,只见福叔福婶脚步匆忙朝他们走来。
连芮一怔,来这里许久,她从未见福叔福婶这般严谨过。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姑娘,这是主家的来信。”
福叔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将信件交给了连芮,态度格外恭敬。
他到今日才知,姑娘竟是长公主府的人。
连芮心跳如雷,这是风丞相的来信,殿下有消息了。
庄子几乎与世外隔绝,外头发生的一切她都不知,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收到风丞相的信。
连芮飞快的打开信,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卿随默默的将玉佩收回,敛下眼底的不安。
信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因豫东要苏栢为质,长公主回府,即将领兵前往边关。
连芮身子一僵,猛地看向卿随。
豫东要苏大人为质,殿下为保苏大人即将出兵
原本的喜悦顷刻间褪去,连芮的心凉到了骨子里。
所以,缙国与豫东如今已是国仇家恨,势不两立,而秦岁,是豫东人。
作为殿下身边的一等侍女,她不可能也不该与豫东人有任何瓜葛。
“蕊莲,怎么了。”
卿随被连
芮盯得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