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容易破局难。
即使刘寅已窥破这场决斗背后的计谋,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凌柯。
江朔在豫东军眼里,是神一般的存在。
更何况这次来的几乎都是江朔手底下的亲军,没人能看着江朔受如此折辱而无动于衷。
江朔此时已然无法站立。
全身上下约超过两百道血痕,他倚着长枪半跪在地,仰头盯着贺清风,眼里是滔天的愤怒,还隐约带着惧意。
“你到底是谁”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上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是不存在的。
可眼前的人做到了。
江朔吐了一口血,疑惑丛生。
赵意晚身边何时有了这般人物
贺清风握着玉扇一步一步靠近江朔。
而后半蹲在他的面前,用玉扇勾起他的下巴,毫无感情的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江朔试图摆脱玉扇的桎梏。
可才刚一动,下巴处便传来一阵刺痛。
“别动,这上头的尖刺不致命,但应该挺疼的。”
江朔闭上眼,压住喉中的腥甜。
“你到底想做什么”
贺清风微微凑近,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说,他们会忍心不救你么。”
江朔一滞,心中原本那一丝怪异突然放大,片刻后猛地睁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所以,这一切就是一个局,什么生死决斗,不过就是利用他不费吹灰之力夺回粟洲,他们压根儿就没想放过他
“卑鄙呵”贺清风收回玉扇,语气凉薄“你们觊觎缙国物产,几次三番联手围剿,就不算卑鄙了么。”
“还有,豫东皇帝想要回大皇子直接上书便是,非要偷偷摸摸恃强凌弱,不仅如此,还想过河拆桥,歼灭缙国,江朔,你跟我谈卑鄙,你配吗。”
贺清风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都是寒凉。
江朔深吸一口气,成王败寇,他无话可说。
“对了,有件事,江将军可能还不知。”贺清风又道“南国新帝登基,豫东却献了一只死鹿。”
江朔本已经痛的麻木,意识也开始模糊。
听见这句后却浑身一个激灵,激动的反驳道“不可能”
他们的目的是缙国,这个时候陛下绝对不会挑衅南国
贺清风点头“嗯,是不可能。”
“所以你觉得,那只鹿为什么会死呢。”
为什么会死,不是陛下的意思,那只能是南国新帝的意思
江朔惊疑不定,南国明明早已在缙国边疆屯兵,随时准备攻城,没道理会突然对豫东出手
“为什么”
贺清风勾唇,幽幽道“因为,你动了南国新帝的皇后,所以那只鹿才会死。”
江朔有片刻茫然,他并未听说南国新帝已立了后,况且,他从未去过南国,怎么可能动南国皇后。
不对,他怎么知道这些
江朔抬头看着那银色面具,心中惊涛骇浪,后背隐约发凉“你到底是谁。”
贺清风微微偏头,如玉的声音落在江朔的耳里却犹如地狱勾人的阎罗。
“贺清风。”
江朔脑袋蓦地一片空白。
贺清风,南国溱太子贺清风不,如今他已是南国新帝
“你”
浑身的刺痛都比不过心底的震惊,江朔惊愕的盯着贺清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南国新帝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是赵意晚的军师
“抬头。”贺清风道。
江朔的下巴再次被玉扇勾起,迫使他仰着头“看到城墙上的人了么。”
此时,城墙上有很多人,但都没有中间那位长公主耀眼,她倚在红木椅上,托着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见江朔望去后先是一愣,而后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伸出大拇指重重朝下。
江朔眼神暗沉,那是他曾经对他做过的手势
“她便是朕的皇后。”
她便是朕的皇后。
江朔自认听清楚了这句话,可连在一起他发觉他竟不懂其意,亦或是不敢置信。
江朔整个人也犹如被雷击了一般,过了好半晌才僵硬的挪开目光看向贺清风“什么”
赵意晚什么时候成了南国新帝的皇后,这不可能
“朕答应她,会以大陆为聘。”贺清风仿若是自言自语般,又道了句。
大陆为聘
江朔已无法形容心中的震撼,他惊愕的看着贺清风,他竟也起了统一大陆的心思。
喉中的腥甜再也忍不住,如涌泉般喷涌而出,江
朔艰难的回头看向凌柯“走”
话音才刚落,一道掌风便迎面而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二人似在交谈,虽然听不见说些什么,但眼神从未离开,却只见在那一瞬间,江朔突然整个人被掌风击飞,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