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想多还个几十万,让林鹿知道她没那么狼狈,也没那么怂,结果她倒是想给,来收债的人根本不要,该拿多少拿多少,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要,把江子渔气个半死。
等人走后,她特意发了声明,表示自己已经还了,她是工作忙忘了,并不是要占她便宜。
结果,她这个声明刚发完,林鹿就发了一张捐款明细。
这笔钱,她连碰都没碰,就直接捐给了希望工程,隔空打脸,不要太犀利
江子渔那最后一口强撑的气,也垮了,她也是到此时才彻底明白,林鹿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哪怕她曾经很红名气很大,在林鹿眼里都不过尔尔,这种打击,对江子渔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片方和品牌方的违约金和赔偿,更是彻底压垮了她。
房子、车子,名下资产,变卖的变卖,转手的转手,可还是填不上这个窟窿,她试着朝人借,可谁肯借她呢
因为出不起违约金,她被片方起诉。
她身上背的不止天驰集团那一个官司,她背了好几个。
她尝试过朝柯祁南求助,可柯祁南压根不见她,甚至连她电话都不接。
那种孤立无援,众叛亲离的童年阴影再次包裹了她。
宣判当天,从法庭出来,江子渔就疯了。
字面意义上的疯,不是夸张的形容词。
没人同情她,就连最容易圣母心泛滥的键盘侠,都说她是罪有应得,最后她被家人带回老家,上车的时候,乌泱泱的媒体追着拍照、采访、报道。
一代女星,作孽多端,把自己作成了这个下场,网上一片唏嘘。
而这个消息,林鹿只听了一耳朵,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江子渔如何,她一点儿都不关心,她也没对她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不过是维护
自己的正当权益,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柯祁南的情况只比江子渔好了那么一点儿,违约金和经济赔偿他也没少付,但他到底没背上官司。
生日这天,林鹿刚听完季度总结大会从公司出来,就在公司门口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柯祁南带着口罩鸭舌帽,捂得很严实,但林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林鹿只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直接走了。
“郗念”
柯祁南追过来。
他这一喊,一追,所有人就都看了过来。
林鹿拧了下眉,有些不耐烦。
就在柯祁南要追上时,郗砚从电梯里出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柯祁南,我警告过你”
柯祁南看了他一眼,又想去追,被郗砚直接架住了胳膊。
眼看人下班的人越来越多,林鹿觉得拉拉扯扯,太有损郗砚的形象,她偏头喊了他一声“郗砚,走了。”
柯祁南眼睛顿时就亮了。
郗砚却是和他相反的反应。
但下一秒,林鹿又道“爷爷还在家等我们,赶紧走了,和他废什么话。”
郗砚眼底刚溢出的黯然,刚冒了个头,就被硬塞了回去。
柯祁南是真的没想到,郗念会这么绝情。
郗砚松开他,转身朝林鹿走过去。
柯祁南站在那儿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腿再次追上去。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林鹿上车的时候,他追过来,喘着气喊了一声。
他们在一起那几年,他从没给她过过生日。
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明知道她不想看到他,柯祁南还是来了。
这是他欠她的。
林鹿没回头,淡淡道“不需要。”
车门要关上时,柯祁南再次没忍住上前,被保镖拦下。
林鹿眼风里看到他追过来了,却跟没看到一样,吩咐司机“走。”
柯祁南在她的世界里,并不特殊,她没必要为他浪费时间。
郗砚从倒后镜看了她一眼。
林鹿刚好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后,转头看他,好笑道“看我干什么”
偷看被抓包,还被当场质问,郗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连耳朵尖都开始泛红。
郗砚是谁,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主,只要他不想,就没人能看出
他的情绪。
他一脸平静地和林鹿对视,好一会儿他才温声道“怕你心情受影响。”
林鹿笑笑“我有那么弱吗”
郗砚也笑了笑“没有,是我多想了。”
正说着,旁边车道突然窜上来一辆宝蓝色敞篷跑车,扯着大嗓子拉着条幅冲他们打招呼。
车子隔音效果好,声音没听到,但条幅倒是看得很清楚,上面写的是
念念,生日快乐
跑车后座全是玫瑰,鲜红一片,想看不到都难。
林鹿简直无语。
“甩开他。”她别开头,对司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