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旷忽然又把他叫回来,往他兜里放了一个护身符“你怎么回宿舍”
霍子航有点惊讶地摸了摸那个护身符,又看看周围的彩光,好像懂了什么,感激地看了林雪旷一眼“我们宿舍在一楼,爬窗户就进去了。”
霍子航离开之后,林雪旷才向着他刚才发现的那个阴气最重的墙根走了过去,到近前看见地面上的砖都碎了,甚至还有一些土被翻了上来。
林雪旷想起刚才霍子航的话,回头向着对面看去,只见那里有个孤零零的篮球架。
也就是说,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砸到郭瓷那个篮球架倒下的地方,架子估计已经被运出去了,但受损的地面还没有来得及修复。
林雪旷一下明白了霍子航为什么会想到请笔仙,这篮球架子又高又沉,是直接被焊在地上的,通常情况下,要是没个地震,怎么想也不可能说倒就倒,这实在有点奇怪。
他想了想,拿出自己的短刀,插进地上,低念几句法诀,再将刀刃轻轻一转。
周围的地面微微震动,地砖又被林雪旷轰开了一块,崩裂的水泥和沙子中,有什么东西在底下露了出来。
林雪旷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枚硬币薄厚的铁牌,正反面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他读了几句,认出是太上大光明圆满大神咒品。
这部经仿佛一道引线,瞬间将所有事情都串联在了一起,顿时令他心中雪亮。
林雪旷之前的感觉并没有出错,这多功能馆不是像坟包,而是故意建造成了坟包的模样,地面下面还埋了血铁经牌,为的就是镇压亡魂厉鬼,不得作祟,不得投胎。
那亡魂厉鬼所指的,应该就是产鬼母子了。
所以在此之前一中一直太平无事,近来那对母子的怨气终于冲破镇压钻了出来,震倒了篮球架,并且开始试图在夜里作祟。
所以钱唯为什么会突然反水,总不能他是孩子的爹吧。
一中、霍子航、霍斌、刘纤他们之间的联系虽然不是十分紧密,但也确实存在,这些怪事都赶到了一起,那么此处的异状,又是否会跟刘纤的死有关
林雪旷拿着铁牌站在那里,一时间思绪万重,只觉得到处都是疑点,但就在这时,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
曾经无数次在生死间游走的经历使他在刹那间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林雪旷一个转身飞步抢到窗前,二话不说,打开窗子就要跳窗而逃。
然而他快有人更快,就在窗户刚刚打开一半,就有只手按在了林雪旷的手背上,跟着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推,将窗户“砰”地一声重新关得严严实实,那力气大的令人完全无法反抗。
林雪旷眉峰一凛,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攥住刀柄,但一把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后脑上。
以林雪旷的应变能力和反应速度,这回竟是处处被别人占了先机。
那人牢牢地抵着他,将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有个带着笑意的声音轻轻道“别动。”
霎时间,时光仿佛回到了四年之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完全掌控一切般的傲慢。
他兜兜转转一圈,仿佛依旧没有逃出那个噩梦般的牢笼。
林雪旷整个人几乎被压得贴在窗上,抬起头来,只能见到外面那一片沉沉的夜色,仿佛转瞬间回到了多年以前暗礁阴森的大楼里。
他似有刹那间的恍惚,对方似乎对于这种情绪变化洞察力极强,微微一顿。
但随即,林雪旷突然暴起,猛地回手向后握住枪筒,用力往侧一扳,同时他左肘后击,足跟反踢,迫使对方钳制微松。
林雪旷趁着这个机会,顺势转过身去,与背后那个人正面对上。
唐凛,终究还是出现了。
他年近四十,但正如林雪旷之前跟谢闻渊所说,保养的十分得宜,无论气势、体魄和精力都仿佛留存在了盛年状态,足以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并非衰弱的痕迹,而是成熟与深沉的翩翩风度。
这是两个人从暗礁隐匿之后头一次见面,虽然林雪旷摆脱了完全被制住的状态,但唐凛显然也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依然将林雪旷半抵在窗户上,一只膝盖微屈,压住林雪旷的腿,左手撑在他身侧的窗台上,一副完全掌控又漫不经心的悠闲姿态。
唐凛笑吟吟地看着林雪旷,目光细细端详过他的面庞,就像是久别之后充满思念的凝望,但他持枪的手却很稳,所以林雪旷扳着枪管的手指也丝毫没有放松,就给这场重逢的气氛中增添了无形的血腥和肃杀。
须臾,唐凛抬起手,捏了捏一下林雪旷的耳垂,仿佛逗小孩一样笑问道“怎么看着不高兴呢谁欺负你了,还是你不想见到我”
林雪旷冷冷道“你被人用枪指着会高兴吗”
“原来你在生气这个。”
唐凛失笑,拉起林雪旷的手,把枪放在他的掌心中,说道“那你可以指回来。”
林雪旷看了看手里那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