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讲文明有道德,我还用得着今天在这替鸣峰哥报仇吗”
她的声音有点大,不远处一个正在打字的男生往这边看了看,大概以为是情侣吵架,摇摇头,抱起电脑换了个较远的位置。
贺思梦平复了一下情绪,又说“就算你说这些也晚了,我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不可能再因为任何事停下来。只能跟那些人,包括你,说句不好意思。你猜中了那么多,就没想我为什么约你在这喝咖啡吗”
林雪旷挑了下修长的眉梢,还没说话,忽然有只手,虚掐在了贺思梦的脖子上。
那只手没有整个掐实,但两根手指却隔领子按着贺思梦脖颈旁边的大动脉,手劲很重,十分疼痛,贺思梦倒吸一口凉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看不见掐着自己的人是谁,只听见男子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所以你约他来这里干什么说说。”
声音不大,但语气阴沉的,带着股森然杀意,发自本能的危机感让贺思梦意识到了这一点,只觉得比看见恶鬼还要毛骨悚然。
林雪旷仰头看着谢闻渊,问道“你这是”
谢闻渊看林雪旷表情淡定,不像是没防备的样子,心里的怒意稍减,说“我看她宿舍有一本红舞鞋,觉得可疑,过来看看,碰上你们说话。”
林雪旷一时想不起来红舞鞋是什么,正要问,谢闻渊连忙道“我没进女生宿舍,是从魏琳朋友圈里看见的。”
饶是贺思梦这会被掐着,也觉得谢闻渊这句解释说不出的诡异,她脖子没法动,看不见谢闻渊,就看了坐在对面的林雪旷一眼,弄的林雪旷浑身不自在。
林雪旷“我管你去哪,我要说红舞鞋是什么”
谢闻渊心里面急,头一次没先回答他的话,下巴冲着贺思梦抬了抬“等会,先说说她把你怎么了。”
贺思梦正要开口,就看见林雪旷一哂,说“你现在的脑子你疯了是不是她能把我怎么着”
他说着话,顺手将自己杯子里剩的的咖啡往贺思梦之前装蛋糕的小碟子里一倒,嘶啦一声,咖啡中冒出白烟,然后又散了。
“她在我杯子里面加了点阴阳草。”林雪旷轻描淡写地说,“被开水一烫有点像毛尖的味,我有时候当茶叶喝,就是不提神。”
贺思梦“”是人吗
阴阳草是一种用来下降头的引子,谢闻渊刚才也将贺思梦和林雪旷的话听见了几句,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端倪,意识到贺思梦应该是想通过给林雪旷下降头,威胁自己放了齐鸣峰的魂魄。
这个想法实在够天真的,不过贺思梦还挺会找目标,一下就戳了谢闻渊的心窝子。
谢闻渊虽然放下心来,但依然有气,松开贺思梦,在旁边坐下,嘲道“一边要当正义的使者惩罚罪恶,一边不择手段胡乱害人,祁彦志他们是逼死齐鸣峰的凶手,对于无辜受害的人来说,你自己不也跟他们一个样”
贺思梦觉得谢闻渊的话里带着一股特别瞧不起人的劲,他说一句比林雪旷说十句还令人生气。
她淡淡讽刺道“我只不过是在一个野鸡门派学了点小法术,没有二位那么身份高贵,神通广大,把什么事做的尽善尽美那是不可能的。我如果不是这样不择手段,那谁给齐鸣峰报仇,谁给他讨公道”
谢闻渊道“我不跟你扯那些大道理,我就问,齐鸣峰自己想报仇吗”
贺思梦一时哑然。
谢闻渊伸出一根手指,在贺思梦面前晃了晃“因果轮回,天理昭彰,崔凯他们确实是作孽。齐鸣峰枉死复仇,他们被索了命,那是他们自己的孽债,后面齐鸣峰承担多少责任,也是他自己愿意付出的代价。”
“但你硬把他逼成怨灵,让他违背自己的意愿杀戮,这是不一样的。”
林雪旷怔了怔,转头看了谢闻渊一眼,又将目光垂下,谢闻渊却没注意到。
事情闹到这一步,这些人当中也没一个落得好下场。
死了的人暂且不说,活着崔凯和高悦霞,崔凯仍是植物人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高悦霞虽然要接受法律制裁,最后也逃不过去,但反倒是目前为止受伤最轻的一个。
不是因为谢闻渊保护她保护的周到,而是当时那件染色的白大褂都裹在高悦霞身上了,齐鸣峰却没下手。
他不是心胸宽广,也不是同情怜悯,他只是不愿意杀人。
他不愿意当一个自己心里一直讨厌的“坏人”,可是贺思梦从始至终都没有明白齐鸣峰要的是什么。
谢闻渊叹气道“当初齐鸣峰跳楼,因为他没有偷卷子,别人都冤枉他,他心里知道自己不是小偷。现在他死了也不想当一个杀人凶手,你非逼着他报仇,还把自己也给搭上了,何必呢”
贺思梦一震,半晌才说“但当初齐鸣峰什么都没做,他来承担这个果,又公平吗”
“不公平。”谢闻渊道,“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个世道怎么是他妈这么个鬼样子,我怎么这么惨。但是每个人在接受不公平的时候也都在占便宜,有人生来残疾,跪天桥底下要饭,你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