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殷离开之后, 周围的威压依旧冷冽得厉害。
陆九洲静默地站在窗边半晌,冷冷注视着刚才对方离开的地方。
最后那天昭才旋转了个方向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将天昭推送进了剑鞘之中,脸色的郁气没有退散反而更加阴霾。
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缓了一会儿他视线落在了之前被玄殷碰触到的手上, 又落到了那快要愈合的指尖。
陆九洲压着唇角,转身径直走进屋子用水仔仔细细清洗着双手。
剔透清澈的水流从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流淌, 混着点儿血色浅淡,直到变成了全然透明色泽。
直到他的手被揉搓得泛了红他这才停了下来。
虽然刚才是因为情花掩盖了气息,再加上夜色朦胧,那张脸和白穗太过相似。
她模仿的举止一时之间也让人难以分辨。
但是这都不是借口。
陆九洲咬肌微动, 对于有那么一瞬间将玄殷认错成了白穗这一件事,他很难原谅自己。
明明什么也没做,可是他却有一种莫名的背叛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到周围花叶的香味散了完全后陆九洲心头的烦躁才渐渐压制了下来。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才勉强得到了一丝平静。
然而这种效果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到陆九洲再一次闭眼打坐的时候, 在凉如水的夜里,他的身体莫名燥热了起来。
无论怎么用灵力压制,也只能得到一点缓解。
等到炽热涌上来的时候,比起之前则要更加猛烈。
不一会儿,青年的额头还有鼻尖都沁了一层浅淡的薄汗出来。
他眼睫颤了下, 终是没忍住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应该是玄殷走之前所说的情花的毒发作了。
陆九洲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除了热之外他的灵力也有些紊乱,并不是那种走火入魔的混乱, 也没有任何痛楚。
他喉结滚了下, 随着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一滴汗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下来。
最后隐没在了衣襟之中。
之前时候没有太过在意对方的话,只恨不得让对方立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此时陆九洲突然有些明白玄殷那话里的意思的。
这情花之毒虽然没有痛楚, 却的确难挨。
它会放大人的欲望。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极其容易冲动上头。
就像现在
陆九洲在无数次压下的心思,原本只是一点星火,如今以有了燎原之势。
忍了许久,青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少有的这样不顾后果不遵礼数,循着本心推门走了出去。
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白穗的屋子外面坐着。
玄殷大约是早就料到了陆九洲会半夜忍不住过来,所以她并没有回来。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白穗一人睡得香甜。
陆九洲没有敲门,也没有进去。
他就这么站在外面,背靠着墙面,像一条搁浅缺氧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
等到呼吸平复了之后,他这才红着脸将视线小心翼翼落在了窗户位置。
这个画面很熟悉,白日少女也是这样扒拉在窗外注视着他。
陆九洲眼眸晦暗,透过月光视线缓缓落在了床上少女的身上。
他原想着看一眼就离开的,可是空气里是她的气息,目光所及也是她的身影。
一落上去就再无法挪开分毫了。
那就在外面守一夜吧。
只要小心些,不要吵醒她,不被她发现应该就可以了吧。
陆九洲咽了咽口水,背抵着墙有些脱力地靠站着。
修者的五感太敏锐,即使隔着一面墙里面人的呼吸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缓缓滑落坐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少女的呼吸绵长清浅,和春日拂面的风一样,安心静谧。
本该是这样的感受。
然而陆九洲待得越久,这身上的热度非但没有降下来,甚至还更难挨了。
不行。
这样下去不行,他得赶紧离开。
陆九洲意识到自己似乎遵从本心,却选择了最为危险的方式。
情花之毒若是放大人的欲求,那么一墙之隔的白穗于他来说便是干柴遇烈火。
他会被焚烧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撑着墙面缓了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屋子里面“啪”的一声响起,紧接着是白穗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
陆九洲心下一惊,顾不上其他,连忙从窗外往里面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