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宁乖乖坐到司秦身边,等他说话。
司秦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我可能要留在这里。”
联系司秦长时间滞留不回的举动和他家人的态度,蔚宁已经有所察觉,因此并不惊讶。原因一定多种多样,他不想听,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只问“你这是决定了”
“在你表态之前都不算决定。”司秦否认。
“有点突然。”蔚宁迟疑着反问“如果我说我不想呢”
司秦沉默。
“我的确不想。”看司秦久不作声,蔚宁选择坦白,跟着话锋一转,“但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知道的。那你的意思呢”
“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各种意义上的。”
“所以你希望我也留在这里”
“是的,我希望,但是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们是一样的。”
蔚宁想了想,“我需要考虑。”
或许内心早就有了决定,蔚宁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给出了答复他要回国。
蔚宁知道新闻的事,还被拍到进出司家别墅、和司秦同游的照片,陆陆续续传到国内,已经吵翻了天,关于他性向的话题呈井喷之势纷纷袭来,各种猜测伴随着污言秽语层出不穷,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蔚宁也承认仗着自己身在国外眼不见为净,一直想尽办法逃避,可是现在他不想再躲,也不能再躲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放弃你,也不会放弃我的事业,真正爱我的人会理解我的选择。”蔚宁语气郑重。
“好,我知道了。”尽管结果不尽如人意,司秦仍然决定慢慢接受。不过分居两地而已,连隔着两辈子那么遥远的距离他都不曾有过畏惧,十一个小时根本不算什么。
看蔚宁倾诉过后一下子泄了气,脑袋垂得低低的,似乎比自己还沮丧,司秦安慰蔚宁,同时也安慰自己,“没关系,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必着急。”
司秦以为自己可以很洒脱地放手,也的确洒脱地放开了手。
他爱蔚宁,热烈 、深切、平等又尊重地爱着这个人。他把对方当做一个完完整整的个体,并非任何人的附庸,所以他不会阻止对方前行,也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尽管如此,仍旧无碍他感到失望、低落、孤独,和强烈的不满足。这或许就是他明明提前告知蔚宁没办法前来送机却还是强行中断会议飞奔到机场的原因,司秦想。
候机厅内,登机时间越来越近,蔚宁尚未过安检,倒也不急,还盯着手机悠哉地给人发信息。
“人呢”蔚宁编辑完,按下发送键,收信人老王。
老王的回复十分简短,只有两个字“门外”。
还不来再不来可要走咯蔚宁敲着下巴,不顾助理的催促,决定再等五分钟,最后五分钟。
脚步声由远及近,蔚宁伸了个懒腰,心想可能要不了五分钟了,果不其然一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褐色瞳仁。
瞳仁的主人表情冷淡,轻轻抿着唇,似乎刚做下一个重要的决定,神情坚定之中包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不等蔚宁说话,直接单膝跪下,打开首饰盒,双手举到蔚宁眼前。
盒子里的确是一枚戒指,却不是钻戒,戒托由铂金打造,戒面罕见地镶嵌了一颗钻石切面的黑珍珠,碎钻镶边,尽管华丽,却无论如何称不上名贵,即便加上所有碎钻的价值,仍旧平平无奇,但蔚宁知道它的意义,绝非庸俗的数字可以比拟。
周围响起口哨声,人群渐渐向两人围拢,与单膝跪地的虔诚祈求者一起,屏息等待同一个答案。
哪怕已经看到盒子里的戒指,蔚宁仍旧不敢相信,眼睛瞪得滚圆,毫不意外地被惊到结巴,“这什么意思”
或许换做平日,司秦可能还会不客气地取笑一番,但是现在他没有这样的心情,于是直言“我们结婚。”
司秦声音不低,传到围观者耳中,立即引来阵阵掌声,还有零星的叫好声穿插其中。
蔚宁深呼吸几下,勉强稳定住情绪,皱着眉询问“你要我留下来”
司秦点头,目光坚定,“是的。”
“如果我不答应”蔚宁指指戒指,“那这个就作废,是吗”
司秦点头,再一次确认,“是的。”
蔚宁生气了,“你这是犯规”
“是的不仅作废,以后也不会再有”司秦张口,声音无法克制地微微发抖,“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要想清楚。”
蔚宁沉默。
“我是重活了一遍,我们的确还有很多时间,我知道,我不否认,可是和你在一起的一生,只有这一次。”司秦紧紧盯着蔚宁,眼神真挚而急切,又害怕先前把话说得太绝惹蔚宁不快,略微停了停,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前进了一步,再一次恳求“留下来,我们结婚。”
蔚宁笑了。看来他们说得没错,他的确是个卑鄙的人。但是呢,也很傻。傻透了。
“我记得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