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再出去。”
艾果儿快急哭了,裴骁不由分说,又拉着她往里走。
“怎么办”艾果儿拖着哭腔问。
“翻墙。”裴骁说。
对,也就只能这样了。
听说,那些包夜的学生,都是从操场的围墙偷偷地翻出去。
操场特别的黑,这可能是她有生之年走过的最黑最长最冷的路。
裴骁打开了手机照明,可是艾果儿的心里乱糟糟的,根本顾不上留意脚下,只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
来到操场的围墙旁边,裴骁说“我先托着你上去,你骑在墙头上别动,等我翻过去了,在那边接你。”
艾果儿胡乱点了点头。
裴骁抱着她的腿,慢慢的将她托举起来。
操场的围墙也就一人半高,艾果儿扶着墙边,当裴骁彻底站起来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费力就攀上了墙头。
她探头看了下墙的另一边,那里是黑的不见五指的小巷。
“骁”艾果儿扭回了头,尽力伸长了手,本想要拉他一把。
却见裴骁摇了摇头,退后几步助跑,他跳的很高,一手攀上了墙头,一气呵成就上来了,紧跟着跳了下去。
“下来。”底下的裴骁冲她张开了手臂。
艾果儿没有犹豫,向着他的方向扑了下去。
狼怀里的肉体温软喷香,可他并没有时间好好地感受,拉着她的手出了小巷,往人多的地方去拦出租车。
好不容易拦了辆车,裴骁和司机报了医院的名字,艾果儿只觉浑身冰凉,坐在后座上默默无声地流泪。
裴骁除了握紧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这眼泪的意义,和前几次不一样。
艾果儿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小的时候还会撒泼打滚哭闹,那多半是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
就连上一次她在王小薇的面前哭,也和兔子遇到危险装死是差不多的行为。
那样的泪水,闻不到伤心的气息。
而今,她不出一声,整部车里都弥漫着她的慌张和无助。
已经接近凌晨时分,路上的车很少,出租车师傅加大了油门,从一高到医院,一共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艾果儿整整哭了二十钟,下车的时候,却第一时间擦干了眼泪。
她冲进了医院的大楼,对着前台护士口齿清晰地询问“姓名林宝珠,年纪六十八岁,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艾姥姥躺在三楼的临时病房里。
人一旦年纪大了,就像是一台年老的机器,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艾姥姥身上的毛病也不少,冠心病、高血压,说起来十个老人得有九个有类似的毛病,日常的保健品和降压药每天都会吃。
今天晚上都准备上床休息了,突然觉得胸部憋闷,服了救心丸还不见好转,艾姥姥异常镇定,先是拨打了120,又给艾青华去了个电话。
艾姥姥突发心肌梗塞,因为发现并抢救的及时,已经过了危险期,但人还在昏睡当中。
艾果儿一看见她姥姥躺在那里,嘴巴上还戴着呼吸器,眼泪止不住又掉了下来。
一旁的护士说“做了溶栓治疗,但像患者这样的情形最好要做搭桥手术。”
什么溶栓,什么搭桥,艾果儿是不懂的,但她急切地说“做,做我可以签字手术,我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护士又说“就算要做手术,也要等患者病情稳定了之后,不是说立刻马上就做的。咱们先出来,不要耽误病人休息。”
护士走了之后,艾果儿和裴骁就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走廊上的灯光昏暗,艾果儿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臂弯里,眼泪就像是海水绝了堤,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出了眼睛。
她没有妈妈,姥姥代替了妈妈,甚至比妈妈都亲。
心里的感觉,已经从慌张转变成了没法相信,这是她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口袋里的手帕纸已经被她用光了,女人果真是水做成的,裴骁只怕她哭化了自己。
狼轻轻地抬起了她的头,用温热的舌头,舔掉了她脸上晶莹又咸涩的泪珠儿。
艾果儿一瞬间忘记了哭,用带着泪的眼睛去寻找他的眼眸,可是并没有成功。
狼又用温热的舌头,舔上了她的眼睛,划过了她的鼻翼,划向了她的唇角,带着潮湿的气息,然后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小声地哼唱着一首不知名字的歌谣。
“嗯嗯,不哭,有我和你在一起”
鼻子间都是狼的气息,那是一种就像冰山里唯一的火种一样温暖的味道,可以让人瞬间就活了过来,也可以让人瞬间就死去。
这个冬日里最寒冷的夜晚,幸好,两个人能紧紧偎依。
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连夜赶回来的艾青华一踏进医院走廊,就看见了他那对儿互相依偎的小儿女
艾果儿枕在裴骁的腿上熟睡,身上还搭着裴骁的羽绒服。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