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文佳起来喂孩子的时候,发现虞之归坐在窗前,那背影看起来非常的落寞。
“说吧, 我知道你有心事”文佳起身,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虞之归的肩上。
“吵醒你了”虞之归有些抱歉的说道,文佳摇了摇头。
“还记得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爸妈的事情吗”虞之归终于开口问道。
文佳点了点头,虽然虞之归嘴上没有说,但是,文佳知道,他一直在等他们回来。
“妈妈没有了”虞之归突然说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文佳愣住了。
“不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么”文佳记得虞之归说过,这么多年,他们音讯全无。
虞之归沉默着,文佳静静的等着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没有放弃,查了当年的资料,也问了很多当年的人,直到最近这几天,他得到的消息
为了不错过任何的线索,他甚至今天一大早开车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去亲自验证。
在酒店里,对上那双墨眼的时候,虞之归就知道,那消息应该是真的了。
没错,那双跟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墨眼,就来自虞之归的爹,那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了,他头发斑白,虞之归从包里掏出
来当年奶奶保存的关于他的东西,老头子脸上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次回来,他是前天得到的消息,本来还不太相信,这么多年,他得到了太多假的消息,也跑了不少次空腿。
这次也一样,他是不准备去的,可是当自己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时候,虞之归于是抓起车钥匙,一路赶了过去。
也许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只一眼,直觉就告诉虞之归,这一定是跟自己有关系的人。
“你认识张向珊吗”鬼使神差的,虞之归望着对面念过半百的人,问道,就连平时的敬语都忽略掉了,张向珊,是虞之归的母
亲,自从小时候爷爷把那些东西甩给自己之后,有两个名字就在自己的心里生根发芽。
虞正平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只一眼,就怔住了,就连手里的烟烧到了指头也没有察觉。
“你是”其实,虞正平的心里也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我是虞之归”虞之归并没有告诉虞正平自己的爷爷奶奶的名字,他需要进一步确认。
虞正平,沉默了很久,开口道,张向珊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是这个吗”虞之归递过去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那照片又黄又旧。
虞正平缓缓的接了过来,握在手里,良久,他也拿出来一张照片,照片里一对年轻的男女,怀里抱着一个墨眼的小婴儿,那对
男女与虞之归那张照片上的男女长的一样,不同的是,虞之归的那张照片没有那个小婴儿,不过,虞正平拿出来的这张老照片
,虞之归在奶奶的抽屉里见过
“对不起”虞正平低垂着眉眼,说道。
“你脚心的痣我还记得”虞正平记得儿子脚心那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痣。
这应该也算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吧,虞之归的左脚脚心确实有一枚暗红色的痣。
当年张向珊生下孩子之后,虞正平还曾经和她开过玩笑,自家的孩子肯定不会认错。哪能想到,二十五年过去了,那个在他记
忆中依然在襁褓里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高大的模样,二十五年了,他们终于又重逢了
“你的母亲,已经牺牲了”虞正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当年张向珊在战场上为了救他,在炮弹中死死的护住了他,两个人一起向那陡峭的崖边滚去
他活了下来,可是,张向珊却被炮弹震的血肉模糊,就连遗言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虞正平不知道自己怎么背着妻子,穿越浓密的树林,在一个有太阳的山坡上,徒手埋葬了妻子。
心如死灰的他,痛恨极了战争,在妻子的坟墓旁边,有处隐秘的洞穴,虞正平像个疯子像个野人一样的在那里疯癫了好几年。
他是被外国的两个野外探险家救获的,最后辗转到了紫荆,那时候,紫荆地区跟之前他待过的地方不一样,他在医院里度过了
好几年的时间,才渐渐的恢复过来,但是,战争留下的后遗症,就是他耳朵里塞着助听器,如果摘下,他的世界是无声的。
“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虞之归问道。
“情况比较复杂,孩子,一句两句说不清”虞正平的语气听起来沧桑极了,提起过往那沙哑的声音,仿佛已经被岁月吹的残破
不堪。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虞之归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爷爷给自己讲了事实的真相之后,那个握紧了拳头,发誓一定
要找到他们的孩子。
“所以,孩子,真是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了”虞正平叹了口气,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似乎每一道皱纹里都包藏着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