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臻的呼吸凝重到仿佛世界都静止了,像是惊喜来得太快没有给自己充足准备时间所以分外激动。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一声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身体。
他赶紧要梁叔快去找岑安小少爷回来,加了很多人手去,人越多越好,找得越快越好。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重名这般命运开的玩笑,还是真的失而复得。
若是后者,他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后者兔兔翻了个白眼,心态不是很乐观。岑安能从上一个世界追过来,相必拥有的能力是真的不可小觑吧,凭着他上个世界脱离的时候那个怒火,再找上门来这怒意也不可忽视吧。
兔兔能想到的,江怀臻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只是坐在餐桌前,两只手无意识的交叉着,眼神有些放空,看不出来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个小时后,梁叔兴冲冲地回来了,江怀臻的目光不在他身上,而是全部集中在了他身后的那个少年身上。
少年还穿着校服,单肩背着书包,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眉眼很是精致,有些文弱,有些严肃的不苟言笑,站定,对着江怀臻歪了一下头。
“终于还是反悔了吧”
说完,勾起唇角很是嚣张的笑了一下,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他的模样,正是江怀臻初见时岑安时,岑安的样子。瘦瘦的高高的,站在那里笔直笔直,带着自己的倔强。说话的时候声音是低沉悦耳的动人,笑起来会露出尖尖白白的小虎牙,淡了面容上的严谨,带上了几分孩子气。世界崩塌后的再次见面,他丝毫未变。
江怀臻回过神来,吩咐梁叔先回房间去,等到餐厅只剩下自己和岑安后,看着岑安,沉默片刻。
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他不说话,那边岑安可是没什么耐心等着,岑安把书包往地下一摔,走到餐桌这边“哟,十点多了,还吃早餐呢”
岑安的反应不对劲。
江怀臻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他,直到走到离他很近很近的位置。
江怀臻这次的身体可不是什么小孩子,已经二十多岁成年人的身体,肌肉紧实的被裁剪得体的西装盖住,浑身气势有些迫人的危险。岑安站在那里退都没退半步,他这回没有江怀臻高,看着江怀臻的时候微微仰着一点儿头,但是气势也不弱,脸还是嫩的,就带上了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
“阿岑。”江怀臻千头万绪,实在是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之前的困难,直来直去,大不了费一些心思,也不用多动感情,左不过害人,左不过杀人。而面前的这个小困难,完全不会解决啊,连说话都怕他再难过,再不开心,再笑着垂下泪来。
岑安听见这两个字之后,眼神和表情都不对劲了。不是江怀臻意想之中的激动伤心,也不是兔兔意料之中的愤怒。
岑安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怪肉麻的。”
对了。就不对劲在这里了。
江怀臻心中已然明白,怕是岑安不记得上一个世界的事情了或者说,他不想记得。兔兔倒是不这么想,它问江怀臻。或许就真的是同名同样貌同音色而已,他根本不是岑安呢
他。根。本。不。是。岑。安。呢。
这一个一个字像是石子投入波光粼粼的湖,但是却一点儿涟漪都没有泛起。江怀臻是如此笃定。不会错的,就是他。
为什么啊兔兔还是不懂,明明面前的这个小子有一些拽兮兮的,岑学长明明那么温柔,为什么还说不会错就是他呢喔兔兔突然反应过来了,贼贼的笑了两声,相必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啊心有灵犀啊还是感觉啊,敲重要的
不过岑安为什么一副不记得的样子唔,想不明白搞不懂,谈恋爱太复杂了
江怀臻转身走回主位,坐了下去,看着站在那里似乎是因为刚刚那一声阿岑而有些不自在的岑安,开了口“你十点多不在学校,比我十点多还在吃早餐,更过分些吧”
“哼。”岑安哼唧了一声,一脸的不屑,“我早上上学的路上就离家出走抗议了,哪有时间去学校。而且,叔叔,这次可是你妥协了,那就是我赢了。之后呢,你也就别再提要给我改名字的事情了。我就是喜欢叫岑安,谁要跟你姓霍”
偶像剧看得那么多的套路王兔兔听完他说的话,心道,是岑安,这说话中不经意的撩人一听就是岑安。一边叫着叔叔,一边说什么颇有些意味不明的跟你姓,咦咦咦。
江怀臻没注意那些,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是妥协了,然后道“离家出走,你倒是承认这是你的家了。”
“离暂时居住地出走。”岑安偏过头去不看江怀臻,补充说。
江怀臻抿唇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样子“为什么叫叔叔,不是应该叫先生,或者是叫哥哥”
“喂,你可搞清楚,我才高二啊,你都快三十了,不叫叔叔叫什么你这么老还不许我说吗”岑安嚣张得不行,把熊孩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许,许。”江怀臻又点了点头,语气中有几分笑意,“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