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2 / 3)

不日,皇太极得胜,携长子豪格归。哲哲早早闻讯,打扮妥帖领着各内眷立于门口等候。

远远就见一对人马行来,打头的两个骑着高头大马,身姿挺拔健硕,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方才还犯困的宜尔哈此刻兴奋不已,拉着海兰珠的手不停晃动。海兰珠笑笑,摸摸宜尔哈胖胖鼓鼓的脸颊安抚道“格格乖乖的,贝勒爷很快就到了。”

也难怪小孩子这么开心,连日来压抑的气氛终于因为男主人的归来而稍稍变好了些。而且海兰珠想起那日夜里的皇太极,不禁有些恍惚疑惑,她甚至怀疑那不过南柯一梦,压根不曾发生。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海兰珠努力想把思绪拉回,开始悄悄的观察他人。

出来相迎的内眷无一不是按捺不住喜悦的,就连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哲哲也舍弃了往日里格外朴素的打扮,穿了件粉色袍子,抹了些胭脂,少了平日的端庄稳重,倒衬得脸蛋有了些娇俏。到底才二十多岁,即使是嫁作人妇多年,也还是个年轻女子。

少顷,皇太极便领众人行至跟前。他身旁跟了个十几岁的少年,面色阴郁,眼神阴沉。海兰珠见他年岁与自己相当,相貌有三分似皇太极,三分似大福晋乌拉那拉氏,便猜到是皇太极长子豪格。皇太极子嗣稀少,膝下仅此一子,打小便在军营锤炼,是以成熟稳重,很受父亲信任。

但豪格到底才十几岁,如何能不想念母亲甫一下马,他便皱着眉头四处张望,见站首位的是哲哲,眼里有掩不住的失望。

哲哲十分有眼色,一眼看出豪格的意图,于是行完礼便亲切的拉着豪格道“大阿哥如今越发稳重了,你母亲悲伤抑郁,身体不好,在屋里歇着呢,快去瞧瞧吧,兴许见你出息了,就好起来了。”

豪格冷冷抽回被哲哲拉住的衣袖,疏离有礼道“有劳侧福晋挂心。”说着,再不理哲哲的热情关怀,转头等着父亲示下,见父亲点头应允,才急急跑进门瞧母亲去了。

哲哲面露不愉,然而不过一秒便恢复温良恭俭的模样,跟着皇太极跨入府中。半个多月不见,皇太极似多了些倦色,却仿佛更有了些魅力,福晋们都眼巴巴望着那道背影,心中满是期盼。

今日没有大福晋乌拉那拉氏立在身侧,哲哲第一次如此名正言顺的站在皇太极身边,感受到身后女人们射来的数道嫉妒的目光,不禁暗自得意起来。她大着胆子伸手,试探着轻轻挽上那有力的臂膀。

皇太极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却转瞬伸手附上哲哲的手,轻轻握了握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歇息去吧”说着,回身对巴巴望着满是嫉妒的其他人道“你们也都散了吧。”

哲哲心中为皇太极方才少有的温柔雀跃不已,又为这过于短暂的亲密难掩失落,只能恋恋不舍的收回手,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一旁的侍卫安达礼接了主子暗示,悄悄领着嬷嬷上前,带宜尔哈格格径自玩儿去了,留下了海兰珠独自面对皇太极。

那种不知所措又有些紧张的心绪再次出现,海兰珠偷偷哀嚎,自己真是没救,为何对待他人都能从善如流,偏偏面对皇太极就这样不知如何是好

她低下头,撇撇嘴,恭敬行礼道“海兰珠给爷请安。”

皇太极本来肃穆沉郁的脸色这才渐渐有了些笑意,伸手扶起她道“行了,起来吧。”

海兰珠抬头看他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才略放松了些,不敢再提大福晋与二阿哥,只道“贝勒爷此行可还顺利”话音刚落,却又偷偷埋怨自己,问的是什么话怎么会不顺利哈赤的赞赏可早就传回府中了。

努力压下心头的躁动与矛盾,只听皇太极昂头道“既非外敌来犯,也无权贵叛乱,不过小事,自然是顺利的。”那语气中是少有的骄傲与意气。

“你呢在府中过得可好可有为难之处”语气里透了些关切,听的海兰珠有些疑惑。

“谢爷关怀,海兰珠一切都好,并无为难之处。”

皇太极伸手抚了抚海兰珠的乌发道“那就好,早听敦达里报过,我只不信,还是要听你亲口说了才放心。”语气中不乏亲昵,听的海兰珠愈加云里雾里。

自他出征前,海兰珠便察觉了些不对。往日二人虽不像旁的主仆般恪守规矩界限,也常有交谈玩笑,但到底还有些分寸,从未逾越。只是,那夜饮酒,皇太极的态度却突然有了变化,似乎比平日里格外亲近了些,甚至有了不少暧昧不清的言语,就如方才,实在不得不令人深思其中缘由。

她不过一个年轻女孩,这样一个居于高位又有韬略智谋的成熟男人本就充满吸引力,更何况他如此明显的示好只是,海兰珠相信,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自己好,尤其是皇太极这样一个有大志的谋略家。她转头望去,皇太极身影渐行渐远,那前行的方向,可不正是主屋

主屋里,门窗闭锁,光线昏暗。

乌拉那拉氏端坐椅子上,梳洗齐整的发髻上全无任何珠翠点缀,一袭素袍也无花色刺绣。身边服侍的丫头嬷嬷都被她遣走,方才豪格推门而来,带进几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