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洗手间之后，餐厅里一片平静，侍者们安静地守候着，菜已经摆上了桌。

凌晗和朱北贤走过去坐下。两人所在的位置是餐厅最好的位置，紧挨着巨大的玻璃墙，侧头就可以看到城市的夜景。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天已经蒙蒙黑，云层堆积在天空，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喜欢吗”见他打量夜景，朱北贤开口问道。

凌晗哦了一声，“还好。”

朱北贤笑起来，忽然拍了拍手，片刻后一阵悠扬的钢琴曲飘了出来。凌晗转过头，只见最中央的钢琴台上，身穿燕尾服的钢琴师正坐在黑色钢琴后面弹钢琴，修长的手指如蝴蝶般飞舞，美丽的音符从指端轻轻飘出。

宽敞明亮、仅仅属于两个人的高级餐厅，精美的食物，悠扬的音乐，英俊的男人凌晗觉得自己要是个女人，肯定已经感动到流泪了。很可惜他不是女人，

更不是会动心的人。

凌晗知道他在怀疑自己刚才的反应，作势生气道“你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

朱北贤一愣，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凌晗指了指钢琴，又指了指面前的牛排，“难道不像吗”

“如果你介意，我可以让钢琴师离开。”

凌晗决定将任性无理进行到底，混乱朱北贤的焦点，“所以你承认是在用追女人的手段追我”

朱北贤苦笑着摇摇头，“别这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最讨厌别人将我当女人。”凌晗站起身，露出一脸愤怒。

朱北贤依旧没生气，打量他片刻，抱胸眯起眼睛，“你今天有些奇怪。”

凌晗心里咯噔一声，但明白这时候不能退缩，到拼演技的时候了。

“我不是今天奇怪，而是一直都奇怪。”凌晗冷笑

，“你以为搞这一套我就会相信你”

朱北贤皱皱眉，大概没料到凌晗忽然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凌晗知道必须给出一个自己发火的理由，否则朱北贤肯定会怀疑，于是道“我在你手下那么久，你一直对我没兴趣，我们还吵过架，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追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原来是这样。”朱北贤的表情松动一丝，“的确，如果我是你，也会怀疑我的目的。可我想说，我是真心的。”

凌晗怀疑地盯着他。

朱北贤见糊弄不住他，叹了口气，承认道“好吧，我说实话，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像一个人。”

“像谁”凌晗挑挑眉。很好，就这样保持下去吧，朱北贤的焦点已经被转移了。

“白子策。”朱北贤吐出三个字，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

“这不是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实吗”凌晗挑眉，

“难道你不知道我有个外号叫小白子策”

“我知道。”朱北贤苦笑，盯着凌晗认真地说，“你刚到公司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可是你除了脸长得像，其他的一点都不像，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他。”

“为什么现在”

“那次在横店，你穿着古装背对着我，我忽然像是真的看到了他。”朱北贤缓缓道，漆黑的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从那时候开始，我用全新的眼光看你，你真的很像他，不止脸像，就连很多小动作也很像”

凌晗面无表情地站了片刻，缓缓说道“所以，你把我当成替身，对吗”

朱北贤默然片刻，道“大概吧，但我对你有感觉。”

凌晗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想了想，摆出松动的神色，“你喜欢白子策”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朱北贤的哪根弦，他像是呆住

了，过了片刻才苦笑道“不，我没有资格喜欢他。”

凌晗不想看他那张苦情戏脸，不耐烦地道“很抱歉，我不喜欢当别人的替身，你找别人去吧。”

然后推开椅子，把朱北贤扔在了餐厅大步离去。可他知道，朱北贤一定会追过来。他越是霸道任性，高傲不羁，就越像白子策，朱北贤最近脑子抽了想要走怀旧路线，肯定会跟过来的。

“等等。”朱北贤果然站起身，追了过来。

凌晗已经走进电梯，然后快速按键走人。朱北贤即便要走，也要付款耽误一段时间。在电梯的时间里，凌晗连忙打电话给蒋毅，“我已经下来了，你瞅准机会拍照啊”

那边答了一个好的，没有多余的话。

凌晗知道，等事情结束，估计会被盘问到死。

下了电梯之后不久，另外一个电梯也到了，朱北贤从里面冲出来，“凌晗，等等。”

凌晗走得更快。

朱北贤大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阻止了他逃跑的动作，略略已经动怒，“让你等等”

凌晗在心里呐喊，蒋毅，靠你了快拍啊

凌晗站定，默默盯着他。

朱北贤无奈一笑，“我道歉行吗”

凌晗安静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