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坠姑娘”,约莫是雪惊醉。
沈倦万万不曾想到,雪惊醉今夜坑的冤大头,竟然是他的情债。这冤大头还挺深情,循着点线索便能追上,不过定然没瞧见雪惊醉挽他手臂的情形,否则不会拿这种态度对他。
他心情有几分微妙“我不知晓,我与他在一前一后进楼,后来没有联系过。”
闻得此言,异瞳者面上的失望显而易见,转而又问“那你可知,她在观世城中暂居何处”
“他过来办事,没有固定落脚点。”沈倦眸光一转,笑道,“你寻他所谓何事我若与他见着了,可代为转告。”
对方敛了眸“我想向她道歉,并邀她前往西川一游。”
“西川”沈倦眉梢微挑。
“我乃西川人士。”他正色道。
沈倦心念一动,状似随意道“听闻西川有位高人,名叫洛北行,精通各路掌法。”
“正是家父。”
沈倦面上浮现惊讶之情,拱手一礼“原来是洛公子,失敬。”
对方回礼,笑着说“在下姓洛,名长淮,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御雷派沈倦,他是我师兄,名为沈见空。”
洛长淮眼底亦流露出诧异之色,“原来是沈公子与沈峰主,久仰大名。”
“我定会帮你将话带到。”沈倦弯了眼,语气带上几分肯定。
“多谢沈公子,我会在观世城中留三日,暂居之处乃是城南博雅府。”洛长淮郑而重之抱拳,话里话外尽是感激。
“我会告诉他,若他拒绝与你同去西川,同样去信告之于你。”沈倦说。
洛长淮又是一礼“感激不尽。”
沈倦“举手之劳。”
洛长淮告辞离去,神情轻松许多。沈倦亦提步欲行,刚转身,衣领被一根手指勾住。沈见空冷冷道“去哪”
“找阿坠姑娘。”沈倦表情理所当然。
“然后”
“然后说服她同洛长淮去西川,顺便带上我。”
沈见空绕到沈倦身前,垂眸打量他几许,问“你你对掌法很感兴趣”
“非常感兴趣。”沈倦点头,说完再度迈开步伐,并朝沈见空摆了两下手,以作告别,“若师兄在掌法上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与我交流。先告辞一步。”
“站住。”沈见空难得一次拖长了语调。
沈倦一脸疑惑地回头。
沈见空道“我与你同去。”
“我不会走丢。”沈倦说得诚恳。
沈见空不理他那副故意装乖的表情,迈开长腿,走到他面前,衣袖一拂,面无表情道“你身为男子,深夜去见一名女子,不合适。”
“两个男人就合适了”沈倦声音凉幽幽的。
“所以明日再去。”沈见空道,“又及,你想拜访洛北行,我带你去即可,他应当给我几分薄面。”
“人多热闹。”沈倦理直气壮。
沈见空不甚明显地蹙了下眉“你当真看不出洛长淮对那位阿坠姑娘的心思”
沈倦暗道你一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练剑的木头,竟然能这般敏锐了那点儿微妙之情再度升起,不过面上全然不显,仍说得头头是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同他们一道。万一洛长淮对阿坠图谋不轨,我还能帮上一帮。”说着回过身去,继续前行。
他走过转角,回到街面上,看也不看方向,凭着直觉选了一边。沈见空的声音又一次在他后方响起
“站住,转身,朝西。”
街上分外冷清,招旗与灯笼都收了,唯独月光落下一片清影。沈倦袖摆与衣角在风里飘转,他站住脚、回头,没好气地说“又干什么”
沈见空“我在城西三春时订了房间。”
“哦”沈倦笑起来,月洒清光,眸眼透亮,“原来你早就想过要在观世城留一晚。”
当即转身朝西,沈见空袖子一挥,带他御风行往目的地。
此刻夜深,楼内已打烊,店小二被敲门声唤醒,打着呵欠来给两人开门,确认过身份后,带他们上楼行至东厢倒数第二间
“两位客官,就是这儿,里面请。”
沈倦盯着这扇门,品了品这人的话,偏头问“为何只有一间”
店小二扬起一张笑脸,歉意无比“这位客人,真是对不住。这不过节嘛,城中游人甚多,客房实在是紧俏。”
沈倦转头看向沈见空“你不是提早订的”
后者推门而入,语气平淡“若非提早订,连一间都没了。”
继而抬手点燃灯盏,侧目对杵在门槛外的人道“再说,睡床的人只有你,一间与两间,并无区别。”
“你还挺计较”沈倦眯了下眼,甩着袖子跨过门槛。这并非他第一次与沈见空整夜共处一室,是以也就嘴上一说,心中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倏尔之后想到什么,回头问店小二“你们这儿是不是有温泉”
“客官说得不错。”店小二忙点头。
沈倦的脚步又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