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兰也没反对,点点头,回屋喊皓子和秋兰赶紧吃饭。
吃过饭之后,孙红志在火盆边儿坐了会儿,抽完一根烟,就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门,沿着小路往县城走。
从小路去县城要比大路近一些,不过小路不好骑车子,只适合步行,加上都是田地里的路,平时软趴趴的脚上容易沾泥,一般很少人走小路。
不过现在下了大雪,泥土都被雪盖住了,小路走起来也是干干净净的。
孙雨兰洗了锅碗之后,就捧着本英语资料坐在火盆边专注的读着。
孙秋兰扒拉着火星子坐了一阵,实在无聊的很,跟孙雨兰说了一声,就出门往三叔孙红建家去找娟娟说话。
家里,就只剩孙雨兰一个人了。
读了一会儿书,孙雨兰觉得眼睛累了,就伸着手烤烤火,又从灶火间拿了两个红薯架在火堆上面烤。
过了一阵,满屋子都是烤红薯的香甜味儿,闻着就让人垂涎。
孙雨兰把红薯翻了个,模糊听到大门口传来“吱呀”声。
吴家红身上落满了雪,脚步匆匆的走到堂屋门口,喘着气焦灼的喊道“雨兰,不好了,刚才你叔从县城那边儿回来,说是看到你妈出事儿了,好像是被车撞到了。”
“婶儿你说啥”孙雨兰一听,顿时惊惶瞪大了眼看着吴家红,脑袋里嗡嗡作响。
吴家红顺了几口气,语速极快的说着“你叔刚才急慌慌跑回来,说是看见你妈被车给撞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已经送到镇上医院了,你赶紧的过去瞅瞅吧”
“好好的,我妈咋会被车撞了哩”孙雨兰惊吓的脸色发白,想也不想,站起身冲回屋里拿起自己随身的帆布斜挎包,也不管风大雪大,拼了命的朝外跑。
出了大门,她顿住脚步扭头对吴家红交待“婶儿,秋兰上俺三叔家里去了,麻烦你过去俺三叔家一趟,把这事儿跟秋兰说一声。”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你赶紧的去医院吧”吴家红热心的催促道。
孙雨兰点点头,扭头又加快了步子跑起来。
王香秀与她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就算是从小
因为她奶田芳重男轻女,不喜欢他们姊妹几个,可王香秀是个称职的好母亲,不管吃的喝的,总是紧着她们姊妹仨。
这一点,有时候连孙皓都嫉妒,偶尔会抱怨王香秀偏心。
王香秀给出的回答是“我闺女多,别人看不上眼,可都是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别人不心疼,我还是疼到骨子里的。”
孙雨兰边跑边回想着小时候的事,感觉一切都历历在目,她的眼眶也越来越酸疼,眼泪滑到脸上,被风吹干,冻得生疼。
一路跑到医院,她没头苍蝇似的抓住一名护士的手臂就问了起来“我问一下,刚才是不是送过来一个被车撞到的病人伤的严不严重,现在在哪个病房”
护士打量着她,道“是有一个被车撞到的送过来,现在在手术室,听说左腿撞折了,情况挺不乐观。”
孙雨兰心头“唰”的一凉,惶恐不安的往手术室门口跑,嘴里还不安的念叨着“肯定不是的,肯定弄错了,肯定不是的”
“雨兰。”方青松刚从门诊室里出来,就看到她盯着手术室门口急匆匆的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禁觉得古怪。
孙雨兰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憋着眼泪愣愣的说“方
医生,我妈腿撞折了。”
话说的后面一半,就带着浓浓的哭腔了,很明显是尽力的在压抑着。
方青松眉头皱了一下,冷不丁“扑哧”笑出声。
孙雨兰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很不舒服,抿了抿嘴继续往手术室门口走。
“雨兰,你别过去了。”方青松赶紧拉住她的手,无奈的笑着摇头。
孙雨兰低头看了下他的手,紧绷着嘴慢吞吞挣开。
方青松不自在的缩回手,低着头解释道“你妈没事儿,就是摔了一下,手上擦破皮了,然后就是脚扭了,走路不方便。我刚才带她和你爹去了骨科,医生说不严重,骨头错位,接好之后休息一个星期,也就差不多好了。”
孙雨兰愣了一瞬,问“那手术室那个”
“那是个男的,据说是喝多了酒,下雪天骑摩托车自己摔的,腿给压折了,挺严重。”方青如是道。
孙雨兰悬着的心总算慢慢放下,松了口气问“那我妈现在在哪”
“在输液室,因为手上擦伤挺严重的,医生建议她打两天吊
水消炎,毕竟冬天的伤口不好愈合,怕引起破伤风。”
孙雨兰点点头,也不跟方青松多说,扭头就往输液室跑。
方青松吐口气,两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望着她的背影,自嘲笑了一声。
进了输液室,孙雨兰站在门口仔细逡巡了一遍,总算看到王香秀手上包着纱布,安然无恙的躺在一张输液床上。
孙红志唉声叹气的坐在一边儿,皱着眉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