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早上的事儿,田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王香秀就骂了起来“要不是你开口,雨兰能找着撑腰的吗满子多好一孩子,家境也是咱这数一数二的,雨兰还跟邵家那小子不清不楚的,满子还愿意娶她那是她的福气,你还有啥不满意。”
孙雨兰皱眉看着田芳嘴边横飞的唾沫星子,走到离门口最近的孙秋兰身侧,压低声音道“秋兰,你赶紧去趟咱大伯跟三叔四叔家,还有,把咱大堂伯也给请过来。就说是咱爹的意思。”
孙秋兰疑惑的看着她,问“二姐,叫他们干什么啊”
“你先别问,反正对咱们有好处。”
孙雨兰神秘一笑,悄声问“你想不想让咱家清静一段时间呢我可是有办法的。”
孙秋兰十七八岁一大姑娘,长得清秀可人,脑子也机灵,一听这话立刻会意,笑着跑了出去。
孙美兰忐忑不安的停在孙雨兰身侧,问“雨兰,你到底想干啥”
“没啥,就是让咱奶的几个儿子都尽尽孝道。你自己想想,从分家过来到现在,咱奶去别的院住过吗”
孙美兰恍然大悟,惊异道“你是想让咱奶”
“嘘,先别出声,这事儿还有点麻烦,等会儿人都来了再说。”孙雨兰小心翼翼道。
孙美兰的精神总算放松下来,又开始替雨兰担心,“万一要是奶知道是你请三叔四叔他们过来的,还不得恨死你”
“反正她也不喜欢我,还有上次我掉水里的事儿,其实我一直没说,是有人把我推下去的。不过这事儿跟咱奶有没有关系,那我可就不好说了。”
孙美兰一脸紧张,拉着她往门口走了几步,压低声音道“这事儿可不能胡说,不管咋说她也是咱亲奶奶,怎么也不可能跟她有关”
“要是她肯定了我不会有事儿呢”孙雨兰眼神冷淡的瞟了眼床上还在撒泼的田芳。
那天落水的事儿,她其实一直觉得奇怪。
当时她在水边洗衣裳,田芳就在岸上,旁边不少人说说闹闹的,她也没注意是谁推了她一下,她就掉进了水里。
刚好那一块儿水深,加上天气不好,有点冷,她给冷水激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连着呛了好几口水。
后来岸边儿的几个人合力才把她从水里拉上来。
她上岸后,听到田芳说的第一句话是,“这落水落的还真是时候。”
之后她就发了两天的烧,昨晚上才好起来。
孙雨兰正想着,孙美兰拉住她的手道“雨兰,这事儿过去了就算了,你可千万别乱说。”
“不说是可以,但是我还是得弄清楚。”孙雨兰抿抿嘴,朝着田芳走去。
田芳还在生着气,一看到她,顿时又捧着额头喊疼,挥着手道“你赶紧出去,我现在可不想看见你。”
孙雨兰笑了笑,语气和软道“奶,你别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
田芳哎哟哟叫起来,道“你还不是故意的,那你要是故意的,我还不让你给气死了呀”
“奶,你这话说的,我咋忍心把你气死呢俺妈常教我们说,为人子女要孝顺,尤其是晚辈要孝顺长辈。奶您可是咱家里的尊长,我就算说错了话,那也不是故意的呀。”
“为人子女要孝顺。”
田芳一听这话又悲愤的捶胸顿足起来“你们这话是说的好听,谁知道到底心里是咋想的说不定就想着让我老婆子赶紧死了才干净。”
“奶,我怎么可能是那个意思。您听我说,您看咱家也不富裕,我爹我妈他们孝顺你那也能力有限不是。所以您得拿出尊长的气势来,让叔伯他们都孝顺您才行。”
孙雨兰话里有话道。
田芳总算听出她话里的深意,也总算肯抬脸看她,沉着眼道“雨兰,你说这话到底啥意思”
孙雨兰笑笑,看向孙红志道“爹,从俺爷还活着的时候到现在,分家有七八年了吧您说说,俺叔伯们有没有给奶尽过孝心”
孙红志窘迫的低着头,道“是没有。”
孙雨兰又看向田芳“奶,您自己说说,这事儿咱们要说出去,合理吗”
田芳被堵得没话说,只能忿忿看着她。
孙雨兰干脆利索的从孙皓手里捧过鸡蛋茶,再次递到她手边“奶,俺妈是个软脾气的,不会说话,就只会用行动表明孝心。这碗鸡蛋茶,您要是不喝,不是看不起俺妈”
田芳瞪了她一眼,却也拿捏不出什么不是,只好接过鸡蛋茶,一口气给喝了个干净。
她刚气呼呼的把碗放下,外面,孙红志的几个兄弟还有同宗的一个兄长就陆陆续续到了房门口。
同宗的兄长叫孙红德,长得慈眉善目却又威严,在孙家这一支里,算是德高望重的一位。
此刻,孙红德看了眼拥挤的房间,背着手问孙红志“红志啊,你叫我来是有啥事”
“我”孙红志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他已经猜到这是雨兰的意思,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都来齐了,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