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然平时说话其实远没有这么欠扁,她一般信奉的都是能揍一顿绝不废话的真理。
像今儿这样把“我反悔了”四个字正大光明的往外说,还是头一回。
奚池颇为惊讶,他虽然与陈星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冥冥中总感觉对她这个人很了解。
往常,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出于讨厌而皱眉时就绝不会强颜欢笑,并且说出去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只要答应别人,绝不反悔。
但像现在这样耍耍无赖,又非常可爱。
当然,只有奚池一个人这么觉得。
楼梯间里的另一个人已经把所有表情都僵在了脸上程书淑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谁见过堂堂真龙答应了事情后临场反悔的
故此,程书淑直到被奚池制裁住,推入顶楼包厢,依然一脸这不可能的表情。
陈星然的精气神俱被抽干,说完那句话后其实整个人没有一丝力气,全身重量都压在奚池臂弯。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去关注程书淑的情绪变化。
对她来说,程书淑的每一个眼神和举止,可能都是她发现穿越原委的契机。
然而这份关注并没有持续多久,整个人就被那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侵占,脑袋昏昏沉沉,睁眼皮都难,再也分不出心神去看程书淑。
陈星然听到侍者们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最后咔哒一声房门关上。她立刻不再绷着,浑身像是没骨头一样窝在沙发里。
她刚才在这个世界爆发了超出常人的速度与力量,这会儿只觉得四肢百骸的力量都被抽空,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外界的所有声响对于她来说都像是隔了一层屏障,听不大真切。
她无意识的往沙发里窝,好像这是一个柔软的洞,能把她整个人全然包裹进去一样。
奚池见她整个人都蔫儿蔫儿的,顾不上去想方才那惊人的一幕,只得先着眼于现在的情况。
陈星然精神萎顿,一时半会儿看起来没法问询程书淑,但他又不能就这么将程书淑放走。
毕竟,程书淑明显知道很多东西的样子。
奚池回头看了眼将自己埋在沙发里的陈星然,又瞥见半开的窗户,以及堆在一边的窗帘。
程书淑见到陈星然浑身乏力,眼底有浓浓的关切一闪而过,随后再瞥到旁侧的奚池,登时那点关切就消弭掉。只是用略带放松的目光看着他。
反正奚池此刻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忽悠他一下,让他把自己放走,岂不轻轻松松
程书淑酝酿了大概一秒钟,正预说些什么,只感觉而前落下一片黑影,紧接着,嘴巴上一紧。她浑身一怔,这、这什么情况
然而奚池一直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类型,他同布条在程书淑嘴巴上缠了一圈,随后动作很快的在她脑后打了一个结。
奚池外表看起来再怎么谦逊、温润,到底是奚家培养出来的下一任家主,该会的到底都是会的。而且,作为练家子的奚池手劲儿不可谓不小,程书淑感觉两颊都被这布条拽的紧绷起来。
接下来,在程书淑短暂的恍惚中,奚池用绑窗帘的绳子在程书淑手腕上打了一个死结。
不过,这种绳子表而柔软光滑,不消一会儿就能挣脱开。
他又去旁边的柜子里找胶带这个绑起来结实。
程书淑缓过神来,便看到奚池手中的胶带,整个人目眦尽裂,嘴巴里刚呜咽出几句话,目光便撞入奚池的眼睛里。
看着那双没有丝毫温情的眼睛,程书淑浑身一震不,不对啊,刚才在天台,奚池明明很紧张她,证明他并没有觉醒上辈子的记忆啊。
可现在这眼神
程书淑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再挣扎和讨价还价。
奚池将程书淑牢固的绑在原地,往左稍微走了两步,靠在陈星然瘫倒的沙发里,安静等着。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除了陈星然悠长又疲惫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奚池看了陈星然一会儿,突然间,黑眸中的冷漠和疏离消失殆尽,只余下浅淡的怔然。
刚才怎么了他感觉自己晃了一下神,好像还看到了程书淑惊慌的目光。
奚池站直了身子,回头又看了一眼程书淑,这回程书淑没有跟他对视,只是垂着脑袋,一副认栽了的表情。
奚池只是打量了程书淑两秒,并没有动手给她解开束缚。虽说他记忆有点点断片,但他的智商好歹在线。他怎么可能放程书淑走
且不说程书淑与陈星然这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单单说她的行为举止要是她心中没鬼,为什么一见到陈星然就跑
况且,刚才陈星然来得晚没看仔细,他紧随程书淑上楼,可是看到程书淑拔了头上的发卡,伸进天台门的锁扣,一伸一拉,就将那坚固的门锁给拉断。这力道就算是奚池自己,恐怕都达不到。
别人的产业奚池或许不甚了解,但这会馆是自家的,奚池很早之前就听爷爷念叨过一件事“咱们家既然做酒店生意,那一定要做到安全。天台这地方,电视上怎么老喜欢演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