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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当央塔,宁夏朝中央大街行去,他手里拿着一张城防地图,是入城时,凭借官徽,直接找城门官领取的。
即便是在玄霆京,四级官已经够得着显赫的边沿了。
中央大街,分前街和后街,前街有中央大道,玄霆京一应显赫衙门,都设在中央大道上。
六院二十四监一溜排开,各个衙门口都修得恢弘大气,排开出去十余里。
因着距离实在太远,两两衙门口之间的消息沟通往来,若只靠两只脚,是要误事的。
即便衙中的公差都是修士,但该有的风仪、体统,总是要讲的。
因此,沿着中央大道设置了轨道交通,就是用玄黄健马拉着轨道车,在中央大道来回,凭官凭就可乘坐。
宁夏便是乘坐这种轨道马车,到达的龙图院的。
龙图院,主管官员升迁、考绩,选拔,继承了改制前的官部的绝大部分职能,增加的部分也不少。
以往入品之前的官员升迁,根本不由官部管,改制后,龙图院可以长臂管辖,直接管到县衙中。
入得恢弘如中世纪圣殿般的龙图院,便有专职执事迎接,宁夏出示了调令,大胡子执事麻利地替他办理好了手续,全程没有多余废话。
领到新升级的官徽,还有官印,告身,宁夏没急着赶去御直监衙门,反而是拿着曹英写的地址,往文和家赶去。
路上买了一些糕点和果品,半个时辰后,他来到西城区的一片低矮住宅区。
稍稍打听,便找到了文和的家,一个规模颇大的宅子,门口还立了两尊体量不大的石狮子,门楣处还雕刻了麒麟纹,彰显着主人家的身份、地位。
根据曹英给的资料显示,文和现年五十三岁,出仕三十多年,曾做过一任县君,改制前一直在中枢各衙门来回调动。
经历过几次惨烈的衙门风波,都全身而退。
改制后,并没有获得官徽,现在是赋闲状态。
梆梆数下,宁夏敲开了文家大门,一个眼神并不好的老年门子微眯了眼,问宁夏找谁。
宁夏说出了文和的名字,老年门子说了句“老爷不在家”,便要把门关上。
宁夏也不阻止,身形一晃,到了院中。
正是初夏,半亩见方的院子,红花绿树相映成趣,洁白的君子花,正是花期,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阁下不请自来,非是为客之道。”
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中年胖子,穿着一件白色内衬,躺在摇椅上,头也不抬地道。
此人正是此间主人,曹英的师兄,文和。
“在下远道而来,尊驾闭门不纳,似乎也不是待客之道。”
宁夏摄过一把竹椅,在文和对面落座,将路上买的点心盒子,随手放在文和左侧的茶凳上。
文和皱了皱眉,坐起身道,“阁下未免太无礼了吧。”
宁夏道,“不得已而为之,尊驾见谅。世人都说尊驾智计过人,有识人之明,在下想见识一番。
尊驾不是想要某离开么倘若尊驾猜到某的身份,某立时就走。”
文和微眯了眼睛,打量宁夏,“智计过人,识人之明云云,都是世人谣传,我一个致仕的闲散之人,能有什么见识”
“看来文兄是诚心留客了。”
宁夏含笑说着,伸手拆开一盒糕点,取出一枚杏仁糕,放入口中。
文和深吸一口气道,“也罢,文某勉强一试。”
说着,他起身,围绕着宁夏缓步走着,眼神如鹰隼一般,在宁夏周身打量,十余息后,沉声道,“你身上的这领绿袍,用的是裂云锦缎,乃是中祥州特产。
当然,此种裂云锦缎也通行数州,单靠他并不能判明你的身份。但你脚上的攀云靴上,标了永霞记。
我昔年去过承天府,那里确有一家永霞记,极为出名。两厢应证,阁下应该是来自中祥州。
而阁下鞋底、肩头,都沾了一些细微的淡银色花粉。这是银龙树特有的花粉,整个玄霆京,除了龙图院中的那颗已有千年树龄的银龙树,其他地方的银龙树根本没到花期。
所以,足下应该是从承天府远道而来,才去过龙图院,便直奔了我这里。而足下远在中祥州,却知道世间有个文和,不出所料,必是曹英那张破嘴说的
近期从中祥州而至玄霆京声名最显赫、也是即将新调入玄霆京的那人名姓,还用我说吗君象先大人。”
宁夏震惊了,轻轻击掌,“世上竟有如此见微知著的奇人,君某心服口服。”
他是真的惊到了,原以为曹英说文和足智多谋,他还以为就是个官油子,没想到竟有此等本事。
无怪此人能在多次衙门风波中,全身而退,果然有真本事。
文和摆手,“君大人心服口服大可不必,还请君大人履行承诺。”
宁夏怔了怔,冲文和一拱手,阔步行出门去。
吱呀一声,大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