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拿着书包和她们打了声招呼,走出教室的时候碰见刚从外面回来的陈屹和江让。
正巧这时候教室里传出来一阵笑,陈屹越过她的肩膀朝里看了眼,阮眠心一提,装作若无其事擦肩而过。
天堂和地狱只在一瞬间。
下一秒,陈屹收回视线,脚步往旁边一挪,人站到从教室里看不到的地方,和江让说“帮我拿下书包。”
江让不解地往教室看了眼,随即露出了然的笑“你至于这么躲着人家吗说不定都不是来找你的。”
陈屹皱眉,催促道“快点,我去一楼等你,你把书包丢下来。”
江让拍了下他的肩膀,“行,真服了你。”
还没走远的阮眠站在楼梯台阶上,抬头看向远处的夕阳,余晖铺满了整片天空。
那天,似乎连风里都掺着微妙的甜味。
竞赛班的教室安排在思政楼的小多媒体教室,物理竞赛班人最多,有二十八个。
其中男生二十四个,女生只有男生的零头多。
阮眠过去的时候,班里还没几个人,被选进来的这些学生,大多一眼看过去就是搞学习的模样。
十个有八个戴着眼镜,头发剃得不长不短,斯文内敛话很少。
阮眠的同桌是二班的一个女生,叫虞恬,是每次年级大榜都紧咬着陈屹不放的第二名,也是班里为数不多的活泼性子。
这会她见阮眠来了,停笔抓着人聊天,什么都能聊,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娱乐八卦。
聊完,虞恬感慨了句“你不在,我都要憋死了。”
竞赛班人人自危,把时间当生命,聊天这种事情不适合存在,也就阮眠有时间和她聊这些。
正说着话,阮眠看见陈屹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偏好靠墙边或者靠窗户的位置,在竞赛班也坐在边边角角。
但出众的人坐在哪都容易引人注目,也就几周的功夫,班里的同学几乎人人都加了陈屹的qq。
不像阮眠,到现在也就加了虞恬和一个竞赛班的大群,对比之下,格外的寒碜。
补习课两个半小时,中间只休息十五分钟,下了课,阮眠和虞恬同行,在思政楼外面的花坛边碰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那里江让和沈渝。
虞恬和沈渝是同班同学,是见了面只会点个头的那种同学关系。
江让和阮眠聊了几句,他当初也参加了竞赛班,但在面试的时候被刷了下来,几分钟的时间,陈屹从楼里走了出来。
阮眠和他们说再见,拉着虞恬先走了。
虞恬和阮眠回家是两个方向,她们在校门口分开,阮眠随着人流往右走,昼夜温差大,晚上的风里卷着微凉。
阮眠走到家门口,还没进去,便听见从里传来的争吵声。
赵应伟之前跟风随大流学人投资,被骗去十多万,方如清为这事和他吵了好几回。
但当时这事吵了几天就过去了,阮眠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在门口犹豫着进不进去的时候,门突然从里被打开了。
阮眠一顿,叫了声“赵叔叔。”
赵应伟脸上的怒气缓和了几分,勉强笑出来,“眠眠回来了啊,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你让你妈早点休息。”
说完,不等阮眠接话人便走了出去,混入夜色中找不见了。
方如清也听见了门口的动静,阮眠进去的时候,看见她抬手抹了抹眼睛,转过身来,眼角还带着红。
阮眠抿了抿唇,“妈,你和赵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俩都有些着急了。”方如清笑了笑“没事,你早点洗洗睡吧。”
一个两个都不愿说,阮眠回了房间,想了想,还是去敲响了赵书棠的房门。隔几秒,里面传出声“门没锁,你进来吧。”
阮眠推门进去,赵书棠坐在桌边,打着石膏的那只腿敲在旁边的凳子上,头也不回的说“我爸想辞职去和人合伙开公司,方阿姨不同意,他们两就为这事吵起来的。”
阮眠“哦”了声,“行,谢谢了。”
“不客气。”
她没多久留,折身走了出去。屋里,赵书棠停下笔,回头看了眼,几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赵应伟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还彻夜不归,段英为这事,偶尔还会说上方如清几句。
有一次说得太过分,方如清和她大吵了一架,也就那天晚上,赵应伟才早了平常很多回了家。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方如清和段英各执一词,差点又吵起来,赵应伟帮谁都不是,最后干脆就彻底不管了,任由两个人折腾。
那段时间,家里总是乌烟瘴气的,段英瞧不上阮眠,厌恶方如清的强势,气赵书棠在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妥协。
总而言之,家里除了赵应伟和赵书阳,没一个是让她满意的。
就这么过到了清明节,赵应伟带段英和赵书阳回乡下祭祖,方如清接到娘家那边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