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同仇敌忾道,“奴婢说一句话公道话,过去广阳郡主没离长安城前,多风光呀,郑侯爷那时候凡是给您送一份礼,回头还预备着再给王府送一份,”
“他这墙头草当的好,惯会察言观色的,我倒要看看,他还想打什么主意,是不是休了郡主才肯罢休”
连枝道“这个奴婢不清楚,反正这几日郑侯爷都是在外室那儿直接去上朝,长此以往,也难怪老太君不替郡主说话。”
“不管怎么说,可见就是个衣冠堂堂的混账。”江窈道。
连枝也跟着啐了一句伪君子。
江窈刚命人去查,到底是何方神圣,郑侯魂都丢了不成
当天夜里,侯府侧门抬进一顶小轿,没有敲锣打鼓,更没有什么宴席,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外室纳进府。
连枝得知后,马不停蹄告诉江窈,“府上都叫她一声刘姨娘,好像只有个小名,姓还是郑侯爷给安的,八成不是什么正经出身的女子。”
江窈次日命连枝去侯府递了帖子,想见一见江镜莞。
伺候江镜莞的身边人回话,说郡主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见客。
江窈别提有多不痛快了,就算广阳郡主性子软了些,这不是硬让人遭罪么
过去她有芝麻大点的事儿,都会来找自己倾诉一番,可见她是把自己当知心人的,现在她出了一连串的事,还不知道得伤心成什么样呢。江窈想起上次看见她,还是在广阳王府匆匆一瞥,那会儿就没有见她再哭过。
江窈命人一连递了好几天的帖子,都没能如愿见到江镜莞。
这一日,江窈正和谢槐玉在茶楼小叙,管家推门禀告道,说是江镜莞接了帖子,已经朝公主府来了。
俩人一道坐上马车,她本来指望自己能和谢槐玉再多待上一会儿的,没想到刚到路口车夫便勒住了缰绳。
熙熙攘攘的街口,两辆马车起了争执,互不肯让。
好巧不巧,一边是耀武扬威的刘姨娘,出府挑胭脂来的,另一边则是江镜莞的马车。
按道理讲,刘姨娘才进府多久何况江镜莞还是个郡主。
然而刘姨娘却不是这么想的,广阳王府都入土了,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江姨娘罢了。
“我当是谁也不怕侯爷回头怪罪下来”刘姨娘挑帘道,丝毫不怕被老百姓看笑话。
车夫打探回来,“回相爷的话,前面有人起了争执。”
江窈“”她哪能听不见,刘姨娘那架势,跟泼妇闹街似的。
“屈屈一个姨娘,神气什么”她坐不住。
谢槐玉摁过她的肩,“抄另外一条道,送公主回府。”
“我下去瞧瞧。”江窈告诉他。
“内宅之事,你莫要掺和进去,若是换成旁的,我都能由你去。”谢槐玉道。
江窈听得又是另外一回事,若是换成连枝,再不济换成她府里任何一个小宫女,他说不定都会让自己去的。
她没有再多想,直接脱口而出道“自古成者王败者寇,我知道你瞧不上广阳王,他的案子还是你亲手办的,可你总不能牵连到亲眷头上,还是说,你忌惮广阳郡主,毕竟她以前”
“我至今只见过她一面。”谢槐玉低眉看她,眸光沉静,“那一日我去广阳王府上,广阳王有意敲打我,谁知道郡主会误打误撞进书房送茶水,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江窈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她算是见识到了,难怪江煊每次上朝都一蹶不振
“你是不是生气了”江窈问。
“不曾。”谢槐玉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窈耸搭下脑袋,“我只是心里头着急。”
“内宅争斗,长安城但凡是个钟鸣鼎食的世家,都是常有的。”谢槐玉道,“我知道你的较真,窈窈,可有时候较真不可行,你在我这儿,可以不用妥协什么,你怎么都可以,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你妥协一些,就当是为了我嗯”
江窈悄悄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谢槐玉哑然失笑“若是你受了半点委屈,就跟朝臣联名参奏我的滋味是一样的。”
江窈成功被他哄笑,“今儿我帮她,明儿她帮我,这叫有来有回。”
“帮你什么”谢槐玉问。
“万一我要是以后人老珠黄,受你的窝囊气,岂不是要冤死了。”江窈道。
谢槐玉“”冤死的怕是他自己。
“不过你放心,家丑不可外扬,我是不会”
谢槐玉显然不想让她再继续天马行空,“相比较郡主,我以为小殿下的才是正事。”
江窈“”
谢槐玉捉住她的腕,“以后若是再胡思乱想,我便”
“你便要怎么样”
“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谢槐玉摇头道,“可是窈窈”
她自然知道现在他才是最冤枉的,莫名其妙被自己挨了这么多黑锅,然而她也不是有意的,就是在他跟前久了,想到许多话便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