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受得多了, 他又不是没骨气的人。总不能一辈子逊人一筹。
想到这里,郑侯爷道“你虽然位极人臣,可我也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姑母在宫里连陛下都礼让三分, 所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谢相可要想清楚了, 为了个府上的旧人,和我作对值不值得”
郑侯爷难得挺直身板当回人,不止是谢槐玉没把他当回事,连江窈都跟没听见似的, 对着都尉和络腮胡呵斥道“就是他们两个刁贼欺负我”
都尉将墙头草演绎的出神入化,跪在地上连叩三声响头, “谢相冤枉啊,下官所作所为都是受侯爷指使”
络腮胡相比之下就衷心很多了,可惜三两下便被哑奴制服在地,他大概也没想过看似弱不禁风的哑奴会有这样深藏不露的身手。
郑侯爷大概是不希望重中之重的风头再被两个无名小卒给抢了,被谢相无视可以忍,这两个算老几
“本侯记得谢相过去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现在为了这点小事和本侯起冲突, 枉费本侯一直对你以礼相待。”郑侯爷怒气冲冲道。
江窈刚想发作, 被谢槐玉及时制止住,“郑侯若有这份胆量,大可试一试。”
渐渐冷静下来的郑侯爷“”以前没听说过谢相身边的侍卫里有这号人啊
郑侯爷可以说是熟捻变脸之道,在这种关头都不忘记弃卒保帅的真理, 接下来俗套的内讧戏码,江窈挺想搬个小板凳继续观赏的,被谢槐玉给提溜着领子带出去了。
稀里糊涂跟着谢槐玉回了他的军帐,江窈越想越不是滋味,完全坐不住,再怎么说她堂堂一个公主丢了份算怎么回事
手上忽然一凉,谢槐玉握住她的腕,轻轻浸在舆洗盆里,和她指缝相交。
江窈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背,窝了一肚子的火,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
谢槐玉又拿着手巾替她擦了脸颊,小心翼翼的动作,花猫脸才得以被解救。
江窈几乎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眼睫,她现在不介意自己再多遇到几个恃强凌弱的络腮胡的。
“渴么”他声音低沉。
江窈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连温度都刚刚好。
“这下好。”她抿一口茶润嗓子,泄气道,“我没脸见人了。”
回头想想,幸好谢槐玉及时把她带走了,这事儿传出去又成了她闹笑话了,说不定还是江煊以后的新笑柄。
“那就不见。”谢槐玉道,“你见我一个就可以了。”
江窈捧着手里的茶杯,低头也不吭声,里头的茶叶纤长,浮浮沉沉,泛起一圈碧波。
“你若不来,”她底气不足的说,“我可真就要遭罪了。”
她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偶尔和人起了冲突,隔天传到宫里头,都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帮她办妥了。
偏偏这次她在自己身边出了这样的事,谢槐玉动了动唇,半天才问她一句,“你怕什么”
“我好像是什么都不怕的。”江窈摇头,“父皇以前为了王淑妃宁可把我送去静安寺面壁思过,当时母后也不过问原因,只说我不争气,一旦王淑妃诞下腹中子,以后父皇就要我一个人和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了。”
谢槐玉放缓了声音和她说,“无论有没有我,我都希望你和过去一样。”
江窈默默给他的觉悟打了个满分,想了想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其实你不用为我太操心的,可能我天生福气比较好吧,总会化险为夷,真的你和我待久了就会知道。”
“你的事在我这里从来不在操心的范围内。”谢槐玉道,他这话不假,如果心里想着一个人叫做操心的话,那他岂不是天天都在操心。
江窈耳根发热,她才不会给谢夫子添麻烦,她旨在希望麻烦懂事一点,能够自己解决自己。
就好比哑奴吧,跟在谢槐玉身边,居然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她和他的关系,和哑奴比起来总要亲近百倍的,自然也会比哑奴更上一层楼。
“怎么回事”谢槐玉忽然问道。
江窈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腕上的一圈红印,显然是被粗麻绳给勒出来的。
其实现在她活动自如,完全不影响。
不疼是真的,想和他更亲热点也是真的,江窈放下茶杯,大大方方露出白生生的胳膊,“你替我揉揉就不疼了。”
谢槐玉果然听了她的话,百依百顺,慢慢倾身靠过来。
江窈一颗心怦怦直跳,努力忍住不窃喜,然后就听见他一字一顿道“好生接小公主回殿吧。”
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换个方式重新进来的连枝“”她也不想的。
江窈觉得自己一天之间,脸都快丢尽了。
回到寝殿,连枝服侍她沐浴更衣完毕,拿过梳子替她重新簪发,“奴婢是个不知事的,可是过去也常听老嬷嬷提起过这档子事,都说做女子的,该矜持些才是好的。”
“没有的事。”江窈一本正经道。
连枝还是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