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红点离他越来越远,感到难以言喻的安心。
想着想着,宗祈又有些懊悔。
他本来还想留着这次重拍机会到最终决战,也好避免不时之需。但偏偏他在自己本来应该是天衣无缝的nc身份上翻了车,就很离谱。
最重要的是
他摸了摸自己似乎还残留着些疼痛的嘴角,想到刚才那个意外,心跳和脸色都开始不自觉变得奇怪,一个砰砰直跳,另一个面颊滚烫。
刚刚重拍前宗祈一时慌乱之下,想让郁教授别继续说下去,又不知道找个什么办法,所以下意识狠心给了他个头槌。
结果没想到这一头撞过去,刚好就和低头的郁教授
不能再想了。
宗祈捂着脸在心里哀嚎一声,把这些多余的想法迅速甩出脑海,继续埋回沙子里当鸵鸟。
反正演员不会记得重拍前的事情,这件事情天知地知我知,就当它无事发生吧
第三幕倒计时持续减少。
安娜带着一人一鬼来到大厅。
现在这一块大厅的地板已经全部漫上了血色,中间的缝隙咯吱作响,就像一锅即将煮沸的水,把严丝合缝的地板顶起来,突刺般破体而出。
“嘎吱嘎吱嘎吱”
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地下翻涌着。
古楼外,教徒们依旧手捧蜡烛在绕着走,重复着诡异动作。
他们口中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古言。
如果有懂行的人在这,或许能听出他们念的祷告词正出自刘陈芳的黑扇女神,这里面隐藏着召唤肿胀之女的咒语,被所有胀妇会成员奉为圭臬。
夜空逐渐变得愈发晦暗,明亮的月亮被黑云遮掩。
站在最前面的大祭司身穿一袭黑色旗袍,长发盘起在脑后,手中拿着一柄乌黑色的折扇,娇艳面容被扇面掩盖了一半。
说来也奇怪,肿胀之女修道会登记在册的最高大祭司应该叫做何芳,是一位穿着考究,外表看着和善可亲的中年男性。在江州经营着进出口商品生意,是一位十分出名的富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从鬼楼拍摄前一天,大祭司就变成了这位神秘无比的美貌女性。
教徒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奇异的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就像是在他们发现诡异的刹那,某种不可言明的东西便将这个思维逻辑上的问题自动补全。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面前这栋古楼,瞳孔漆黑透不出一丝光。
“可以开始了。”
古楼地面骤然抖动两下。
鲜血汇聚而成的召唤法阵发出不详光亮,迅速沉了下去。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把这些鲜血全部卷走一样。
安娜不再犹豫,一只黑白相间的瞳孔逐渐染上白色。
密密麻麻的蛊虫借着黑暗的遮掩,从森然鬼气里蔓延而出。
为了不给宗祈再扣掉片酬,保险起见,安娜只借用了荒木部分的能力。
“碰”
下一秒,地面轰然碎成一块块断裂的木板。
庞大冰冷的气流卷地而起,将这些木碎冲到高空,哗啦啦散成雨点般泼洒下落。
庞大臃肿的褐红色触手从深不见底的地下冲出,其上附带着憎恶可怖,难以言喻之物,粘液挂在尾端,轻而易举将铁笼里白花花的人脑卷出吞食,恶心到叫人几欲作呕。
“这是什么东西”宗祈露出一个幻灭的表情,“这玩意儿就是邪教组织要召唤的邪神”
所有直视这一幕的演员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冲击,从胃里犯恶心到大脑尖锐刺痛昏昏沉沉都有。
原本爬到高楼的李狗蛋正好从栏杆上看到这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是个邪教徒,但精神承受能力却不怎么样,看了眼后两眼一翻,直接从栏杆上翻了下来,从三楼摔到了大厅中央。
刚刚才被召唤出的触手群在空中挥舞一阵,迅速锁定了这只主动送上门来的猎物。
然而就在触手卷过去的一刹那,祂忽然顿在半空。
因为祂感到这只猎物身上传来难以言喻的臭味。
就像一坨大便。
所以触手卷到一半,仅仅只用粘液将李狗蛋身上的衣服腐蚀了一遍,又重新缩了回去,并且自动给这个邪教徒周围半径两米进行清场。
宗祈眼睛一亮,顺手扯过胆小鬼的衣领往那边扔去,“快去找找,他身上肯定有什么邪神不想触碰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胆小鬼直接被扔出了中心战圈,哆哆嗦嗦在李狗蛋身上乱摸,终于摸出了那块黄色的旧印符记。
就在它兴高采烈回头的刹那,庞大臃肿的黑红色触手正好裂开一条缝,露出内里不可名状的口器,将半个大厅吞了进去。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