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拥有整片奥西林大陆上最纯洁的灵魂和血肉。”
“在我以男性之姿代替兄长执行教皇义务的十三年中,曾有幸亲眼见过那么一位圣子。”
“那也是整个黄金时代和这片大陆的最后一位圣子。”
“世间险恶脏污之事层出不穷,奸邪者、阿谀者比比皆是。唯独圣子大人,始终洁白如雪。”
“圣子大人纯洁美丽,如同罗塞城皇家园林中最美的那株玫瑰,叫人心悦诚服。”
“没有人不会对之产生向往。”
“即使是罪恶最为深重之人,在见过圣子大人后,也会眼含热泪地匍匐于地,真心忏悔。”
“心无杂念者才被允许服侍圣子大人。”
“圣子大人身边总是如影随形地跟随着一位仆从。那据说是经过层层挑选,最终获准站在他近身处的北原贵族。”
“不,我不会称之为骑士”
“他虽相貌俊逸,为人却险恶卑鄙,虚伪下作。”
摘自埃塞西琳日记。
有着两只狼耳、一条狼尾的青年窝在阁楼里,快速地翻动着手中厚重的大部头。
这是狼人诺特。2年前,他外出求学,来到了这座学园,西奥特学院,攻读近身格斗和魔法学。而狼人正翻阅着的这本埃塞西琳日记,如题,是由埃塞西琳大修女撰写教廷中坚家族出身的她曾替代兄长伊尔蒙德承担教皇义务十三年之久,兄长去世后,由圣子埃格伯特亲自指认她为大修女。这是他本学年的必修课,两天后便要进行考试。
天知道学院里的教授们,为何总是如此青睐死去魂灵们的著作,热衷于借着他们的经历和思想出题。狼人近乎挖苦地想。
这不是诺特今年唯一一门必修教材是前人手札的专业课,也不是最后一门。打入学以来,狼人一向最是讨厌这类课程。
他对前人缺乏景仰心理,对手札的内容也嗤之以鼻在奥西林大陆,怎么可能会有过那样完美的存在,能够让有罪者忏悔,无罪者争着侍奉。
记忆总是会对现实进行美化或者强
调的。
至于手札中还提到的,神用血肉浇灌了罗塞城皇家园圃中的那株最美丽的玫瑰罗塞城已经焚毁,相关地图全部失传,就连城址在哪里都尚在争论之中,不可考证,传说中的神也已经很久没有造访这片大陆,挑选圣子一事更加像传说。
更不必说,这些被选为教材的前人留下的手札,多是古人类所著。
尽管不否认他们和他们祖先的成就,年轻的狼人并不喜欢人类。
他所有的同类也是。
这要归结于黄金时代之后、以最后一位圣子那朵罗塞玫瑰消亡为开端的白银时代以来,人类撕碎和平合约,仗着神的宠爱和怜悯所展开的对于其他七族的压迫。
压迫一直持续到数年前、青铜时代末期,神放弃了这片大陆,人类的优势和压制减弱,于是发生了战争。
战争持续了数十年,让整片大陆变得伤痕累累。最后,由狼人族和矮人族联手,一举掀起了反攻战的头一面旗帜。战争以人类方认输为结束,自此七族真正获得了自由,整片大陆也终于可以休养生息。
有所为者必须为他们的作为付出代价。拜那场消耗过大的战争所赐,现在奥西林大陆很少见到纯种人类。他们数量稀少,大多都成了权贵美丽脆弱的玩物没有魔力、容易受伤,被好生圈养起来。
书籍的气味连同书页翻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响不知为何令年轻的狼人有些不适,心内躁乱情绪如潮水般狂涨。
奇怪,这并不是满月时期。
满月之外从来不会失控的狼人拖着不情不愿的尾巴下了地,在房间走动起来他在有意地靠向房间的另一侧。
在那里,放着一张不属于他的软榻。
或许那样动人的存在确实是存在过的。但想必怎么都比不上他现在身边的
诺特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属于另一人的冷香想到。
这香气使他镇静下来。
诺特瞥过房间中心,那里有一张双人小桌,桌上正用魔法温着一锅汤,锅盖紧闭,使过于甜腻这自然不是诺特的口味的香味不至于飘散出来,吹散房内仅剩的冷香。
他看了看房内唯一能够显示时间的笨重座钟,读出时间,又坐回床上。
距离另一位住客回来还有约莫三分钟。
一个会让一周前的诺特、还有他的所有狼人亲朋都惊到的事实他藏了一名人类,纯种人类。
人类几乎是狼人的天敌感观上只比臭腥腥的、黑暗气息更浓郁的吸血鬼好了一点吧可对方是不同的。
敏锐地感觉到什么,狼人抖动耳朵,很快又跳下床,身后自然垂下的尾巴也没忍住左右晃了晃。
诺特抢在来人开门之前先打开了门。
木制的门因为他手下力气过大颇抗议地发出吱呀声。
门外,相貌干净的少年正提着灯,一手从洁白的袍子里伸出,正做出欲推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