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懂了顾予墨的心思。
也许他最初接触网络,为的就是找到爸妈。
也许他最初投身互联网,为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家。
别人是父母十年如一日的寻找亲生骨肉,他是用最稚嫩的生命来寻找生身父母。
然后找到了这么个结果。
林与白眼眶通红,声音哽咽“所以你是知道自己生日的。”
认识两年,林镜知早就问过他生日,想给他过一过,当时顾予墨说自己是孤儿,记不得了。
可事实上
顾予墨摇摇头“我的确不知道,我母亲生我时没去医院。”
哪怕林与白只有十六岁,也从这只言片语从听到了莫大的荒唐。
这都是些什么事
义愤填庸的林与白说“不管他们了”她用力握住顾予墨的手。
顾予墨愣住了,他感觉到掌心一阵软滑,像握住了一块柔嫩且极其脆弱的白豆腐。
他想抽出来,觉得自己会捏坏她。
然而这不是一块豆腐,她不脆弱也不柔嫩,她力气大得能将他从阴暗的角落中拉出来。
“择日不如撞日,”林与白望进他眼中,“今天一月十四就是顾予墨的生日”
顾予墨怔住了。
林与白拉着他手道“哥哥赶不回来了,我来给你过生日。”
顾予墨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
林与白回头对他眨眼睛“我给你做蛋糕”
顾予墨心跳得极快。
林与白还在说“你放心,我给我哥做过,很好吃的哦对了,我再给做条红烧鱼做生日礼物”
顾予墨特别爱吃鱼,尤其是那种小小的,红烧一盘,他能吃个精光。
这是顾予墨有生之年第一次过生日,他在林与白的注视下许了愿。
林与白问他“许了什么愿”
顾予墨顿了下,林与白又连忙道“说了就不准了,不能说”
十八岁的顾予墨,在这一天成年了。
他许了个愿。
一个需要用一生去实现的愿望――
他希望面前的女孩永远快乐。
所有这些林与白都是不会忘记的。
只是因为这六年太苦了,她把它们全都藏到了记忆的最角落,用一个美丽的盒子装着,不敢打开。
“六年前,”顾予墨垂眸,“我本想告诉你。”
一个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在一无所有的时候说出来,只是不负责任。
况且林与白太小了,她只比他小两岁,但在顾予墨心中,她真的很小。
一个活在哥哥庇护下,快乐的小姑娘。
他不能毁了她。
所以他耐住性子,准备筹划,向着遥远的未来努力。
然后灾难天降。
林镜知出事,林与白的天塌了。
那天在急救室外,顾予墨陪着林与白坐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没逾矩。
林镜知不醒过来,林与白不会快乐。
他代替不了林镜知。
之后六年是极其漫长又极其迅速的六年。
投身于实验室的林与白,没了时间的概念。
只要在做研发,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一旦停下,她满脑子都是昏迷不醒的哥哥,满脑子都是自责与恐惧,度日如年。
这六年她觉得顾予墨不近人情。
可其实真正不近人情的是她。
她为了哥哥,忽略了周围了的一切。
直到三个月前,材料方面有了巨大突破,脑机接口项目终于能投入临床试验。
得知这个消息的顾予墨在实验室里坐了一整夜。
告诉林与白,她一定会拿自己做实验,这个实验的风险太高了,
要瞒着她,就必须赶走她。
将林与白从她拼命努力了六年的实验室赶出去,无异于抽她筋、断她骨。
怎么办。
十年前顾予墨许下的那个愿望,离他越来越远了。
而他终究放不下林与白。
“白白”包甜焦急的声音响在林与白耳边。
林与白的游戏设备被取下,才发现自己眼泪直流。
包甜吓到了“你怎么了”她从未见林与白哭成这样过。
林与白转头,看到包甜时,眼睛是不聚焦的。
包甜心一窒,连忙道“出什么事了吗顾神那边”
林与白胡乱擦了下眼睛,拿过眼镜道“没事。”
“白白。”
林与白深吸口气道“是我”对不住他。
她睁开眼的时候,很怕会看不到顾予墨。
还好q版的小人悬浮在那儿。
林与白深吸口气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唤醒你。”
她有很多话想对顾予墨说,但要当面和他说。
小人道“只要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