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白长这么大, 有很多昵称。
有叫她小林的,有叫她小白的,当然还有包甜叫她白白。
唯独顾予墨, 两人认识整整两年,一起过了两个春节,他还是叫她全名。
林镜知半口酒下肚,就没什么不敢说的了“小墨你怎么回事都一家人了, 怎么还这么生疏跟着我叫妹妹。”
顾予墨转头看向林与白。
林与白“”
林镜知怎么叫她,她都无所谓,但一想到顾予墨叫她妹妹, 她脸蹭地烧了起来“我没那么多哥哥”
谁知顾予墨同时说道“我没有妹妹。”
林与白一愣, 心里火了“谁也不想当你妹妹”
顾予墨没说什么,只是端坐在餐桌前, 不动碗筷。
眼看这俩又要吵起来,林镜知打圆场“好啦好啦,是我喝多了,赶紧吃饭。”
林与白收拾了碗筷就去写作业,这阵子顾予墨都有辅导她,说是辅导,其实就两句话,一句是错了,一句是对了, 就这“家教”, 林与白从大街上抓只狗也能
哦, 狗不会说话。
狗也分不清对错。
可顾予墨也没比它强到哪儿去
尤其是晚饭时候, 他凭什么那样说虽然她也不想要除了哥哥以外的哥哥,但都认识这么多年了, 至于这样
林与白不是个矫情的性子,承受委屈的能力更是异于常人,只有在顾予墨这里,她总容易生气。
顾予墨推门进来。
林与白差点把笔尖给按断
顾予墨看到了,但别开了视线,只像以前那样说道“这题错了。”
林与白抬头瞪他“不用你管”
顾予墨“”
发完脾气,林与白又觉得自己太幼稚,她拧眉盯着卷子,重新演算这道题。
顾予墨从不给她提示,只是坐在她旁边,无论多久都会陪她,等她自己想出解法,然后他再说一句“对了。”
往常林与白不觉得怎样,这会儿却心情异常烦躁,她集中不了精神,又哪里解得了这道题。
越是找不到解题头绪,越是烦躁,可她从小性格要强,让她问顾予墨,还不如让她把试卷吃了
硬着头皮想啊想
“我很羡慕师兄。”顾予墨突兀地开口。
林与白一怔,用力握紧了笔。
顾予墨声音很低,轻飘飘地回荡在屋子里,像是林与白的错觉“他至少还有你。”
林与白认识顾予墨两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她猛地转头看他。
顾予墨仍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霜一样白的肤色,深陷的眼窝,一双看似深情实则连光都透不出来的黑眸,他对她说“我没有。”
林与白心砰地一跳。
这瞬间,她觉得自己跨过了两年时间,真正看到了一点顾予墨。
一个孤独的少年,像浮萍一样活在汪洋大海,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滔天骇浪,他倔强得不肯被毁灭,执着地想让自己变成一座岛。
他没有妹妹,不是不认可林与白,而是他真的没有妹妹。
同样的无父无母,林镜知和林与白都比他幸运。
林与白鼻尖蓦地酸了,她快速低头,盯着试卷道“兄妹又不非得是血缘关系。”
顾予墨“”
林与白终归是受不了从顾予墨口中说出“妹妹”二字,她赶忙又道“也没人逼你,你爱怎样就怎样。”
沉默了许久,就在林与白以为今晚谈话结束,该踏实做题时――
顾予墨“小白。”
林与白“”
顾予墨认真问她“是这样吗”
这样个鬼啊,林与白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太奇怪了,从顾予墨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也太奇怪了
林与白平静着心跳,严词拒绝“不对”
顾予墨“小”
“停”林与白觉得自己耳朵尖肯定红了,但她没办法,这不是能控制得住的,她赶忙道,“别这样叫我,我最讨厌这两字了,显得我像个白痴,”
顾予墨顿住了。
林与白状似烦躁道“我做题了。”
可惜心根本放不到试卷上,她头一次后悔自己选理科,怎么这么难啊这题,难死了
“小鱼。”
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只会对错的复读机墨,今天话超级无敌多。
林与白放下笔看他“小与”好奇怪,从没人这样叫她。
顾予墨纠正道“鱼。”
林与白比划了一下“鱼”
顾予墨眼中带了笑意“嗯。”
林与白别开视线道“干嘛这样叫我”
顾予墨反问“不行吗”
林与白觉得这个挺顺耳的,大概是有些不像叫自己,她道“随你了。”
顾予墨瞥了眼试卷道“这题不会”
林与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