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斛律兰那张几近狰狞的面孔破开金光,恶毒的话从斛律兰嘴里说出“真是找死”
话音未落,剑头稳准狠地刺向黎淮胸口。
黎淮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情绪淹没,直挺挺地愣在原地,身体僵硬得连往旁边躲避都做不到。
他绝望地闭上眼,心想这下完了。
看来他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接着响起的是斛律兰气急败坏的说话声“该死,谁在坏事”
黎淮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一双有力的手猛地掰过身体。
“小淮”那个人不可置信地开口,“真是你”
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的黎淮还处于呆若木鸡的状态,他睁开眼,神情呆滞地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司徒高阳”被挤到边上的斛律兰咬牙切齿,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直接撕开了平日里虚假的面具,“你在干什么给我让开”
司徒高阳对斛律兰的说话声置若罔闻,他面上惊喜交加,将黎淮狠狠按进自己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黎淮,又摸了摸黎淮的脸“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们一直在找你记,都快掘地三尺了。”
斛律兰怒道“司徒高阳”
司徒高阳把斛律兰无视得彻彻底底,眼眶泛红、鼻尖发酸地打量着黎淮“好久不见,你长大了,也瘦了。”
斛律兰忍无可忍,提剑再次刺向黎淮。
可他刚开始动作,就见司徒高阳脑袋一偏,骤然冷冽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紧接着,司徒高阳猛地抬手,带动的灵力撞上斛律兰胸口。
斛律兰痛苦地闷哼一声,居然被撞得凌空往后摔去。
“小兰”斛律幸焦急地吼道,妄想从城墙上面飞下来接住斛律兰。
可惜父子俩相隔太远,斛律幸只能眼睁睁看着斛律兰摔了个狗吃屎,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斛律兰捂着胸口,哇地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
斛律幸的脸都青了,以最快的速度飞到斛律兰身旁,一边往斛律兰的身体里渡去灵力一边对司徒高阳怒目而视“司徒高阳,你真是反了你也想学那个姓芈的当我们正派的叛徒吗”
司徒高阳把黎淮往身后一护,看着父子俩冷笑“反了的人是你儿子才对,我好歹是你儿子名义上的舅舅,他便是如此直呼我的名讳这就是你们斛律家教出来的人吗”
斛律幸辩驳道“若你不护着那个魔修,我儿子又怎么会怒火攻心地失了礼仪你错在前,才导致我儿子错在后,可你却倒打一耙”
“魔修”司徒高阳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那张脸上再也不见吊儿郎当之色,有的只是深深的嘲讽,“亲家,你对我们的家事可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呢,若要论辈分,你儿子还得叫我身后的魔修一声小舅舅”
斛律幸一愣,蓦然睁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司徒高阳怒极反笑“他就是我那个走丢多年的弟弟。”
“你说他”
司徒高阳一把拽过黎淮的手,举高说道“他就是司徒淮”
不光是斛律幸和斛律兰父子俩,连黎淮本人也被震惊到了,他怔怔望着自己被司徒高阳握住的手腕,那片皮肤有着酥酥麻麻的触感,顺着血液涌进他的心窝里。
他的目光慢慢转到司徒高阳的脸上。
虽然只看见司徒高阳的侧脸,但是司徒高阳紧拧的眉心和气愤的表情无不表明了对他的维护。
这个人是他的哥哥。
这个人是他的家人。
酸涩铺满心头,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股冲动鼓舞着他反手抓住司徒高阳的手。
司徒高阳感受到他的动作后,浑身一僵,霎时收敛了全部的煞气,回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黎淮。
黎淮怯怯喊道“哥。”
“嗯”司徒高阳欢喜地应道,他有很多想问的话,可这会儿还不是坐下来细说的时候,于是他挑出最关键的话问道,“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黎淮也言简意赅地回答“我和很多人一起被药宗堂的人拐走了,药宗堂的人把我们关了两三年才放出来,后来我们遇到宗主和斛律大人,他们把我们救出来了。”
“宗记主”
“就是芈陆大人。”
司徒高阳乍一听这个熟悉的名字,顿时难掩心中的诧异,转头朝马车看去。
斛律偃不知何时倚靠在车门前,双手抱臂,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们兄弟情深,随后扬手将一颗丹药扔给司徒高阳。
司徒高阳赶忙接住,低头一看,很快认出了手里的丹药。
是一颗解药。
准确来说,是药宗堂特制毒药的解药,需要一月一颗地服下,并且连着服用十二月,否则将会七窍流血而亡。
斛律偃为何把这颗解药扔给他,答案不言而喻。
“”司徒高阳的脸色难看至极,眼中冒出腾腾怒火,他怒瞪斛律偃,“你竟敢”
斛律偃把食指竖于唇前,用一个“嘘”字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