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婉的父亲一听这话,顿时被疯狂往上窜的气血冲得眼前阵阵发晕,他脚步踉跄地往后退,直到被斛律婉的母亲和斛律幸扶住,才勉强站稳脚跟。
“荒唐啊,真是荒唐啊”斛律婉的父亲指着斛律婉,厉声道,“把她给我关起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她出去”
温柳柳刚把斛律婉从地上扶起来,就眼睁睁看着斛律婉被斛律家的人拖走了。
斛律婉的父母都处于极度悲愤的情绪当中,谁也没有心情搭理温柳柳,左右温柳柳在斛律家的待遇不错,还有一处自个儿的小院,斛律婉被关,她自己回去便是。
温柳柳无措地站在原地,焦急的泪水淌了满脸,她左思右想,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回去联络一下斛律婉的朋友。
斛律家的人拥簇着斛律婉的父母离开了,只剩下斛律幸没走。
斛律幸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忐忑不安的温柳柳身上,就在温柳柳准备离开时,他走过去拦住了温柳柳的去路。
温柳柳抬头看去,便对上斛律幸虚情假意的笑容。
斛律幸意有所指地开口“柳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清楚。”
温柳柳向来不太喜欢斛律婉的这个弟弟,不由得露出防备的表情。
斛律幸也不介意温柳柳的无礼,他慢慢向温柳柳靠去,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姐还在我娘的肚子里时就和闻人正订下亲事,不管她是否愿意,总之她生是闻人正的人、死是闻人正的鬼,也是我们大意了,才让那个没名没姓的穷酸修士捡着便宜,以后我们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停顿片刻,斛律幸偏头看向温柳柳,眼里写着明晃晃的威胁,“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知道吗”
温柳柳气急败坏地瞪了眼斛律幸,冷声讥讽“你可是婉姐姐善解人意的好弟弟啊。”
谁知斛律幸哈哈一笑,不要脸地应下了温柳柳的话“过奖。”
温柳柳脸色发青,不再和斛律幸纠缠,绕过斛律幸便朝着自个儿的小院跑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柳柳不停地联系斛律婉和林颂在行天派里关系较为亲近的朋友,连远在天命山的翟凤和秋北都联系上了。
可惜众人绞尽了脑汁,却始终没有想出把斛律婉和林颂救出来的好办法。
他们甚至找到了行天派的长老,希望长老出面施压,逼迫斛律家的人先放了林颂。
谁知斛律家的人铁了心要拆散斛律婉和林颂,他们生怕林颂出去后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于是向行天派的长老承诺,等斛律婉和闻人正成亲后,他们不仅会放了林颂,还会补偿林颂不少的损失。
如此一来,行天派的几个长老也毫无办法。
斛律家和闻人家商量提前了斛律婉和闻人正的亲事,本来订在后年的亲事被他们硬生生地拖到了三个月之后。
然而就在即将举办亲事的前几天,斛律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照顾斛律婉的丫鬟发现了斛律婉几个月的孕肚。
之前那些丫鬟就注意到了斛律婉的肚子,只是斛律婉有意遮掩,加上她们不敢往那方面想,就以为斛律婉长胖了而已。
可斛律婉的肚子一天天变大,如今她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想要遮掩谈何容易
这件事闹得很大,斛律婉的父亲听到消息后,当场气得昏厥过去。
听说斛律婉的母亲哭了整整一宿,翌日一早,便擦干泪水做出决定。
她决定不要斛律婉腹中的孩子。
反正是那个野小子的孩子,即便生下来也来路不明,不如从源头掐断。
不过斛律婉的母亲没有如意,因为她的一时心软,斛律婉找到机会在她动手之前逃跑了,还顺手带走了同样被关起来的林颂。
斛律婉和林颂悄悄找到温柳柳时,窗户外头夜色正浓。
斛律婉挺着明显的孕肚,尽管人看上去消瘦了一大圈,却并无大碍,而林颂的待遇就不同了,斛律家的人为了逼他离开斛律婉,对他用了极刑,可他不愿意,硬是咬牙挺了下来。
温柳柳瞧见林颂的衣服包不住伤口里的血,难以想象衣服下面是何等遍体鳞伤的情景。
她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呼吸都在发颤。
斛律婉扶着林颂坐到椅子上,她走过来抓住温柳柳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柳柳,我们打算离开这里了,我一走,你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温柳柳喉间一哽,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双目含泪地望着斛律婉。
斛律婉摸了摸她的脸,声音里也带了哭腔“柳柳,你是个好姑娘,跟着我,让你受累了。”
温柳柳摇了摇头,泪水也悄然而下。
“你回家吧,行天派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留你一个位置。”斛律婉道,“你还记得我们经常修炼的那个地方吗有棵很大的桂花树,你站在桂花树的南方,朝一尺之远的地里挖去,下面埋了一个芥子袋,里面装着我这些年来为你攒的嫁妆,芥子袋认人,只有你我才能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