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芈何峰和古秋,芈陆心里免不了地感到愧疚。
他原先想过和他们通信,但以他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也许永远想不通他带走斛律偃的行为。
从他们在祭祀台前拿走斛律偃的半颗心脏那时起,他们和斛律偃注定站在对立面。
是他对不住他们。
芈陆脸色有些难看,却也只能暗叹口气,他迅速整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口道“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我们一起离开,再晚一些,那些人就要来了。”
井兰等人高兴极了,齐声道是。
其实药宗堂里还有不少飞行法器,就藏在明德义的密室里,可惜密室设了阵法,井兰等人不知如何破解阵法。
不过就算他们拿了那些飞行法器,也不一定有派上用场的机会,使用飞行法器离开的话,无异于空中的活靶子,生怕那些人看不见他们在哪里。
如此一来,那些飞行法器等同鸡肋。
芈陆让井兰等人把东西收拾好后,便带着他们徒步前行。
还好他们人均数个百锦囊,把东西往里面一装,便是轻装上阵,尽管这冰天雪地的环境艰难了些,可胜在走起来轻松。
芈陆带着他们继续往西北方向走。
听说越往西北越荒凉。
若是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就彻底踏入了魔界的地盘。
芈陆不敢和魔界的人硬刚,可他更不敢被正派的人追上,那些人知道斛律偃身体上的秘密后会如何对付斛律偃他不敢想象。
外面的生活到底比不上在药宗堂里面,他们白天赶路、晚上歇息,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
在这一段时间里,芈陆记住了那八个人的名字。
其中和他互动得最多的人便是井兰和那个叫黎淮的少年了,其余人多少有些畏惧他,和他说话时战战兢兢,甚至有两个年纪偏小的姑娘吓得双腿都在抖。
让芈陆奇怪的是,他们的年纪看着差不多大,应该都在十二岁至十四岁之间,而他们的长相竟然也有几分相似。
若说他们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可还是有个地方说不过去哪有全部都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道理
芈陆仔细想了想,倒觉得是井兰和黎淮他们被药宗堂的人下了药,才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改变了相貌。
加上他们失去了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前的长相,因此从未在这方面起过疑心。
失忆
改变相貌
芈陆反复咂摸着这两点,终于隐约品出了什么来。
然而他的想法只在福至心灵的一瞬,来得快也去得快,他没来得及抓住那一丝电流的尾巴。
“宗主”
芈陆被一道气音拉回思绪,转眼瞧见井兰不知何时蹲在他面前。
他忍不住多凝视了一会儿井兰的脸,直到把井兰看得双颊烫红,逐渐惶恐不安起来时,他才有所反应地轻轻抬起下巴“有事吗”
“宗主,我们再往前走就进入魔界的地盘了,我们要接着走吗”
芈陆顿了顿,问“我们出来多久了”
井兰立即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有三个月了。”
闻言,芈陆有些恍惚。
他们一路上忙着躲躲藏藏,没想到转眼就过去三个月了。
也是。
他们走过了冰天雪地,走过了鹅毛大雪,走过了悄悄冒出土壤的绿意,如今立春已久,天气回暖,也许过不了多久便能迎接盛夏。
只是斛律偃依然没有醒来。
芈陆找来灵石和良木重新为斛律偃做了一双手臂,斛律偃的脸上和身上都被清洗过,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在黎淮带人铺好的被窝里。
芈陆坐在被窝旁边,转头就能看见斛律偃那张在夜明珠光线映照下的脸。
春天的夜里四处都是虫鸣声,微风习习,吹在脸上带来清爽的凉意。
芈陆伸手将斛律偃额头上被风吹动的碎发捋到耳后,才又接上他和井兰的话题“再等等吧,等个一年半载,我们再进入魔界。”
井兰愣道“宗主,我们要在魔界扎根吗”
“我也不清楚,只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芈陆如实回答,“但真小人和伪君子比起来,我宁愿面对真小人。”
井兰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我们都听宗主的话。”
“还不急。”芈陆对她笑了笑,“在那之前,我们还得风餐露宿一段时间,委屈你们跟着我了。”
井兰猛地一怔,随即连忙摇头“宗主说哪儿的话我们生是宗主的人、死是宗主的鬼,自然是宗主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何来委屈之说。”
说完,她犹豫片刻,担忧的目光落到了斛律偃身上,“就是他昏迷了这么久,我们在这荒山野岭里也找不到医修,这要如何是好”
“你无须担心。”芈陆语气平和地说,“他睡上一觉就好了。”
“”井兰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啊”
芈陆不好跟井兰解释斛律偃每次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