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都变得清晰明朗起来,唯有他的表情始终不变,冷漠,冰凉,好似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满了十四岁的斛律偃,隐约有了青年人的模样,不再是芈陆心里随便抱起、背起的小孩了。
芈陆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也没想到斛律偃长得这么快。
也许过不了多久,斛律偃便能长成他印象中那副熟悉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斛律偃不再是不高兴时不想搭理他这么简单了,随后灭掉一个宗门都只在他的心情转变间。
芈陆暗叹口气,心想还是快些把属于斛律偃的东西从药宗堂堂主身上拿回来吧。
又走了三天三夜,他们终于抵达药宗堂附近的九尧县。
芈陆不敢轻易往县城里跑,便在县城外躲着,他想找个机会进去打听一下有关药宗堂的事。
结果机会还没找到,斛律偃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似的笔直地往县城里面走去。
芈陆吓坏了,忙不迭去拽斛律偃。
然而斛律偃铁了心往前走,根本拽不动。
“斛律偃,你等等”芈陆吓得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说,“药宗堂那么多人,我们就两个人,这样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从长计议,先商量一下对策再说”
斛律偃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脚步越来越快。
有那么一瞬,芈陆都想直接扔下斛律偃转身走掉了。
可在放手前,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最终还是错过了那股冲动,跟着斛律偃一起进了九尧县。
九尧县名字为县,其规模却一点不比芈陆和斛律偃之前经过的县城小。
这边有药宗堂的庇护,百姓们鲜少遭遇周围妖兽的侵扰,加上左边便是昆仑山,常有历练的宗门弟子和散修经过,便使得九尧县比西北的其他村镇更为繁华热闹。
街道上人来人往,摊贩们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斛律偃一路上横冲直撞,只知道往前走,因此撞到了不少人。
那些人转过头来骂骂咧咧。
斛律偃把装聋作哑贯彻到底,连头都没偏一下,继续往前走。
被撞到的大汉还想追上去,无奈斛律偃走得太快,一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中。
大汉火冒三丈地往地上唾了一口“那个小子瞎了吗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都看不见。”
“你跟年轻人计较什么许是有什么急事吧。”旁边的高个男子说完,倏地话锋一转,“对了,你们说最近药宗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派出这么多人来”
“药宗堂能出什么事”大汉不以为然地说,比起药宗堂,显然他更在意另一件事,“拔剑日要来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么快”
“是啊,估计这次前往京城的人更多。”大汉叹道,“每个人都渴望成为七星昆仑剑的天选之子,可惜啊,这世上只有一个斛律婉。”
说起传闻中的那位,高个男子不由得流露出向往的神情“你说斛律婉还活着吗”
“谁知道呢这么久没消息,或许死了吧,而且斛律家对斛律婉讳莫如深,可不像是她还活着的表现。”说到这里,大汉冷不丁想起什么,对高个男子勾了勾手指头。
高个男子心领神会地附耳过去。
“你还记得斛律家之前找到的那个孩子吗被送上献祭台的那个孩子。”大汉悄声说,“我之前同药宗堂的人做买卖,从药宗堂的人那里听来了一个小道消息,说那个孩子是斛律婉的孩子。”
“什么”
大汉连忙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高个男子霎时噤声,只是震惊地盯着大汉。
半晌,终于消化完这个消息的高个男子轻声问“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大汉耸了耸肩,“可能是斛律家的人,也可能是其他人。”
顿了顿,大汉无不惋惜道,“若传言为真,怕是只有那个孩子才能拔出京城里的七星昆仑剑。”
高个男子道“那个孩子死都死了,还拔什么拔”
大汉道“传言罢了,也不一定为真,也许那个孩子真是斛律幸和司徒温婉的大儿子呢”
说完,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
话虽如此,但又有几个人信以为真呢
倘若那个孩子真是斛律幸和司徒温婉的亲生儿子,他们又怎么会如此残忍地对待那个孩子即便那个孩子是难得的药引体质,这世上也少有父母狠得下心来对孩子残忍至此。
何况斛律幸和司徒温婉可是把他们的小儿子斛律兰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其对比之鲜明。
另一边,明德义站在窗前,猛地一挥手,柜上的数个花瓶应声而落,碎片落得满地都是。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明德义指着跪了一地的人,火冒三丈地骂道,“让你们找两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跪趴在地上的人抖成筛糠,为首的人惶恐不安地开口“堂、堂主,我们真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