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天苏点到即止,并未继续拉松她的衣衫。他唇角含笑,眼底冰冷“北离皇朝,天子以黑龙纹图为帝国图腾,膝下子嗣则是黑色腾蛇印记,芸露姑娘说得极是,以这位姑娘的傲性,自然不可能通敌,因为她的敌国,可非是北离,而是南晋啊。”盛卫鹿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可怕现实,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平日里素来疼爱的表妹,竟然是离国人。花思雨的娘亲正是盛家家主的同胞妹妹,在魏国京都本有一桩婚约。可是在成亲前夕,被诊有孕。家主怒言大骂,却始终无法得知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在身下花思雨之后,其母也是病郁而终,一生未嫁。而花思雨也是作为盛家的表小姐,在盛家长大,性格虽是冷淡了些,却也比那位正统刁蛮的大小姐不知乖巧懂事了多少倍,深得府中长辈爱戴。就连盛卫鹿,对于这位冷傲主儿的偏爱也多过于自己那不懂事的妹妹。可是如今,却告诉他,他的表妹身体里有一半是离国人的血统。盛芸露呆滞了办响,看到哥哥一言不发,心中颇愤,又道“即便是一半离人又如何她又也没办法决定自己的父亲是谁,纵然有这图腾,也不能决定她是好还是坏啊,她是吃魏国米饭长大的,自然便是魏国人,世子殿下,您是个好人,同其他肤浅男儿都不一样,可莫要为了一个图腾,便随意定人生死啊。”陵天苏颇为意外地看了这小姑娘一眼,想不到她看似刁蛮任性,莽撞胡作非为,竟然能有这般见识。倒是比她那个一言不发的哥哥有用许多。他笑了笑,手指从花思雨的下巴处收回,“芸露姑娘话都说到了这番地步,还需要我来多说什么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还要一点脸皮的话,想必有些真相,无需我来点破吧”花思雨娇躯一震,放下手中断裂的玉骨筷,神色漠然地将掌心里的鲜血在桌毯上擦拭一下。她忽而侧眸凝视盛芸露,嘴角掠起一抹讥诮的笑影“以你盛芸露的脑子,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燕天罡是个怎样的货色,你以为我便看不出来了吗”盛芸露面容一白,心头渐渐不安。燕天罡眼神茫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花思雨淡淡收回目光,看着掌心的猩红的裂痕,她自嘲一笑。“我的父亲是北离国君,自我懂事之日起,娘亲便告知了我此事,她说,我是离国公主,离国江山的社稷,都关乎我的一言一行,我从六岁起,便是离国的探子。”盛卫鹿面上腾起怒意,嘴唇气得发青,真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真心错付在了狗的身上。然而下面一句话,更是让他怒不可揭。“当日陆离截杀,便是我将八神天沙泄露出去的,我虽没有修行,也无法传信,可是燕天罡为我所用,他与万花宫严含瑶又有秘密联系的方式,严含瑶则与陆离有私情,我所收集来的情报,皆可通过燕天罡传达给陆离。”盛芸露傻了,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夜陆离截杀,他们行踪暴露,竟然是她的消息。燕天罡面色苍白至极,悄悄翻身准备逃离。若只是得罪世子殿下,他还可以借助叔父的情意,以他三寸不烂之舌求得一线生机。可是勾结北离,导致边境军全军覆没,则是死罪难逃。陵天苏眼皮子都未动一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击,竹篓中的玉骨筷如电般掠出,将他脚腕直接钉穿“啊”一声惨叫,燕天罡倒地不起。他暂时放过逼问花思雨,走至燕天罡便去,不顾他惊恐哀求的眼神,冷漠抬脚,将插在他脚腕里的玉骨筷踏入地板之中。“啊世子殿下那个贱人胡说八道根本不关我的事啊”燕天罡嘶嚎痛叫。陵天苏漠然地看着像狗一样挣扎狂扭的男人,“我倒是很好奇,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你说你曾经喜欢轻衣,对她一片痴心,可是在她中毒之后,又是百般辱骂鄙夷。你说你心悦于严含瑶,可是却能够面不改色的将她送入陆离的账内,燕天罡我问你,当你看到严含瑶在顾家大军后被凌辱后,生生拖死,累成白骨模样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无动于衷坐在马车里,和你的花小姐谈天说地的”燕天罡惊恐得牙齿打颤“原原来你出口向魏国讨要严含瑶,是是因为”陵天苏很老实的点了点头,道“对啊,就是因为你们两人欺负了我的轻衣啊,那是我的妻子,离开她一年之久本就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对,我都还没来得及哄哄她”狐狸眼眸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就被你们这样的小人辱骂欺负,你觉得我还会乖乖的坐着看你们安枕无忧吗”安稳了一年之久的燕天罡终于知晓自己再无活路可言,他惊恐的眸子化作一片狞色,宛若自暴自弃一般的嘶吼道。“如果一开始她就嫁于我,又哪里会为了你们叶家失去一切,那是她自找的叶陵你装什么君子,前几日你当真与她成亲行礼了吗少自欺欺人了,你眼光那么高,又有苏九儿那样的红颜知己,就连紫渃公主都对你青睐有加,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对着那样一副丑陋的身子,你还能站得住,外界都赞你痴情无双,守护在她身边一年之久不离不弃,可谁又知晓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不是坐等她毒发断气,好续弦拥怀美人都是男人,你又凭什么站在道德的高处来职责于我”陵天苏眼眸一戾,几乎差点没忍住要掌毙了这家伙。就在这时,一道轻柔的嗓音回荡而起“世子殿下守在我身边一年之真假,你说了不算。”一拢青衣,风纹云袖,踏着红尘里的嘈杂低语之声翩谦而来,那张逆光而来、翩若惊鸿的美丽容颜让楼类众人呼吸声不由狠狠一紧。尤其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