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处于最是安逸的皇城府宅,口中鄙夷轻视的对象却是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在战场最前线,洗清了让所有人心中的梦魇阴兵。
更可笑的是,他们捡芝麻掉西瓜,竟然还将这名女子当成商女货物一般,慷慨赠予他人。
何其可笑
顾瑾炎昂首挺胸,睥睨着面色霜白的孟子愉“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质问谁”
场面死寂了一瞬。
有人涩涩出声道“可即便如此,世子为何又要弑君,此举着实令人费解啊”
孟子愉精神立马为之一振“不错,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世子弑君这个事实,今日他可弑杀魏君,来日,岂不是还想对陛下起谋害之心”
众人目光尽数朝着陵天苏望去,似是想等待一个完美的回答。
陵天苏平静垂眸,嘴角吮着一缕冷笑。
孟子愉见他不语,心中底气更足“世子强大又如何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不成莫要忘了,在永安城中,夜门主与孟楼主皆为长幽如今你得罪龙族,双子君龙姐他日寻上们来,你觉得你还能嚣张到”
淅淅沥沥类似于大雨瓢泼的声音打断了孟子愉的话语。
可若单单只是倾盆大雨,何以能够让正值激昂亢奋的潇竹学院大师兄闭嘴。
只因此刻,入眼四下之处,长空千里,漂泊落下的是金色的急流般的细雨。
细雨本该润物无声,此刻却是落下了瓢泼的声势,金色的落雨好像扑粉似的,落在人们的脸上却是一阵生疼。
一片继续不断的波动充塞了黑暗世界,落下来的金宛若流着的水,晕开起了一片漂荡的模糊声音。
所有人的身体都在颤抖。
他们抬首掩目,神情激动地看着天空之上的长鸳形状的浮穿。
“赤炎流沙这竟是魏国盛产的赤炎流沙”
赤炎流沙,乃是天地灵物,聚地脉深处的灵火岩浆精华淬炼而成,魏国修行者专攻符道,而这赤炎流沙便是突破符道巅峰必不可失的珍贵至宝。
可谓是一斗赤炎流沙堪比一城之价值,以赤炎流沙熔符,其威力可大大提升数倍不止。
魏国地势易守难攻,鲜为人知的,更是魏国符师高手以赤炎流沙布阵绘符护国的功劳。
这赤炎流沙,说是魏国最强大的底牌也不为过。
晋国多年保护魏国,魏国所上供的贡品也不过为赤炎流沙的高度仿制品。
可近日,那艘高悬魏国皇家旗帜的长鸢竟是飞泄出千里流沙,早就出了一场盛世金雨的美景。
自从社稷山河图被毁,晋国国运流逝,留下巨大的隐患。
若是以这些赤炎流沙为山河灵符,融入大地之中,何愁无法稳固山河国本
这下,就连天子面上都露出了火热的神色。
赤炎流沙于魏国无比重要,他实难想象,究竟发生了何事,竟然能够让魏国献上如此
庞大数量的赤炎流沙。
有老臣手捧滚烫如火的赤炎流沙,老泪纵横。
长鸢浮船,是魏国近年凌空现世一位机巧大师,半年光景便以金火两种属性的灵石转化为强大的动力,使得木船浮空,日行千里,是一个极其有效运输物资的方式。
船头之上,立着一名青年男子,他双眸沧桑,五官阴柔俊美,一双狭长的唇朱红似血,头戴孔雀翎乌纱帽,一身烈焰色的太监官袍在空中猎猎作响。
看清那人容貌以及特殊的太监官袍,其身份呼之欲出,让人们露出了比看到赤炎流沙还要震惊的色彩。
“魏国先帝钦监太监,黄阎川”
“他不是为殉先帝,自封与魏国先帝之陵中了吗怎会出现在此”
“黄公公自我封印已有了十九年光景,怎会突然现世”
“他这是将老祖宗的规矩都给丢了吗钦监太监为天子贴身监司,天子陨,监司殉葬他怎可破陵而出”
“莫不是知晓魏国君主以亡,特来寻仇”
“该死,我就说这世子不安好心,尽会给人惹来灾祸竟然屠杀魏国天子,要知晓这位钦监太监在百年前便已经是长幽巅峰之境,若非魏君陨落,这位黄公公可是有着与剑神日月同辉的美名如此可怕的敌手上门寻仇我看他如何收拾残局”
众人在见到那位中年太监的瞬间,便从赤炎流沙的狂喜之中冷却下来,变得忧心忡忡,生怕那位世子殿下的胡作非为,迁怒到了他们。
别看那太监生得俊美年轻,真实年龄怕是早已过了百岁之龄。
废墟众人,唯有天子,目光沉凝莫测。
他知晓,在魏国即将被离国大破吞并,都未能让这位黄公公现世援助,如今不过是死了一个病弱无能的帝王,怎么可能引出这位钦监太监出世
就算正如人们心中猜想那般,是为魏国君王复仇而来,又何必乘鸢而来,还携领这般多的赤炎流沙。
天地飘金,声声漫漫。
长鸢之上的年轻太监并未就此降临落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