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刀是我花了四两银子请城里老匠打出来的”
陵天苏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表情有多傻。
“四两啊”赫连的声音都因为心痛而颤抖起来。
陵天苏脚下一个酿跄,赶紧扶着大树,以免摔倒他是真的被这货雷的不轻,你莫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赫连闷哼一声,陵天苏神情警惕,生怕他突然暴起。谁知他转身就走,走得无比利落。
“呃”陵天苏有些傻眼,这家伙的脑结构有些非同常人啊。
“你不打了”陵天苏小小声问道。
赫连脚步不停,闷闷道“不打了。”
“人你也不杀了”
赫连冷笑道“人要杀,不过在那之前,得让顾瑾炎那家伙赔我四两银子才行。”因为这笔买卖,让他多浪费了一把四两银子的刀,他必须讨回来才公平,因为失去佩刀的痛心疾首,他居然直接说出了雇主的名字。
陵天苏呆立在那里半响,陷入深深的无语,这货有一个杀手的身体,却失了一颗杀手的心呐,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相较于陵天苏的无语,顾瑾炎简直气得要掀桌子了。哆嗦着手指指着赫连,敢怒不敢言。哆嗦了片刻,决定还是将这口闷气咽下,强颜欢笑道“赫连老兄,不就是四两银子的事吗何必劳烦你亲自回来一趟讨要,待你取回那女人头颅,一切都好说啊。”
顾瑾炎心中都要骂娘了,再这么折腾,那女人都不知跑哪去了,这什么人啊,脑子进水了吧,为了四两银子,大老远跑回来,他甚至有些后悔请这个祸祸了,早知今日,不如请那丫头好了,哪有今天这么多烦心事。
赫连冷冷道“我做事有我的规矩,先收钱,后做事,这难道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吗”
规矩你还好意思跟老子提规矩京城里谁不知道就你赫连是最没规矩的。顾瑾炎心中很是无力,再次投降,摆手道“行行行,银子我给你,我再给你立个字据,日后这笔生意一切额外损失都算本公子的,你没拿下那女人头颅就莫要再回来了。”
赫连很是满意,再度扬长而去。
确认赫连离去后,顾瑾炎仰天长啸,好不憋屈。
陵天苏不再去山上练刀,保不齐那神出鬼没的杀手突然就跳了出来,若他不在,阿馒还真是难逃一死,闲暇之余,只能龟缩在院内练习拔刀术。上次一战,陵天苏隐约试探出杀手兄的境界,大概是凝魂巅峰期,或许是因为年纪关系,应该比起牧子优还要强上一线。
阿馒捧着一大盆要洗的衣物,正要出门。
“阿馒,今日就不要出门了。”陵天苏叫住阿馒。
阿馒抱着几乎将她脑袋遮住的衣服,柔柔一笑道“可阿馒要洗衣服哩。”
陵天苏微怔,旋即笑道“放地上,交给我吧。”
阿馒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将木盆放在地上。
陵天苏解下腰间凛冬,刀鞘斜斜插入木盆下方土地,手腕一挑,衣物被挑飞至空中飞舞。
冬出鞘,霜寒之气在衣物上凝结出厚厚寒霜,刀锋猛颤,凝结在衣物上的寒霜连同污迹一同震飞,院中,冰晶闪闪落下,好似落雪,凛冬归鞘,陵天苏一手拖盆,将衣物一件件稳稳接住,然后递给阿馒。
阿馒道了声谢,接过木盆,转身回房叠好衣物。
陵天苏看着阿馒回房的背影,脸上笑容瞬间褪去,一脸平静,黝黑的眸子中倒映出她瘦小的身影,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幽蓝。
“陵哥哥今日又不上山吗”阿馒一脸愧疚的低着脑袋。
陵天苏面上划过一丝诧异,这丫头胆子极小,即便生活了数月之久,也鲜有主动找他说话。
“怎么你希望我上山”陵天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阿馒小脸一红,无限娇羞,道“陵哥哥 日日上山,阿馒很是好奇哩。”
陵天苏笑道“有什么可好奇的,无非是每日枯燥练刀罢了。”
阿馒眨着大眼睛道“阿馒今日也无事,不如陵哥哥带上我一同上山可好。”
陵天苏想了想,自己是有几日没练刀了,这样虚度日子也不是办法,点了点头道“也好。”
阿馒笑魇如花,蹦蹦跳跳的跟随而去。
上山后,陵天苏没有急着练刀,坐在溪边,打湿棉布,擦拭着凛冬。
阿馒安静的坐在一旁,捧着溪水打湿脸庞,冲走因小跑上山脸上的汗水。看着陵天苏顶着炎热的日头,阿馒极为懂事的拔了一张荷叶,顶在陵天苏上方,柔柔一笑。
陵天苏抬头温煦一笑,面上线条尽显柔和。
阿馒痴痴的看着眼前英俊少年,笑得愈发娇媚,却没有发现他脸上笑意虽然温和,笑意却未至眼底,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栖身坐在他的腿上,扔了荷叶,双手穿过他的肩膀,轻柔的揽住他的脖子。
陵天苏眼眸幽深,眼瞳中倒映着与阿馒生的普通面容却笑得娇媚动人的眸子,他淡淡道“阿馒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娇柔的身子微微一震,瞬间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