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生气地瞅了周氏一眼,说“那也不是老周家的孩子,亲家能答应再说了,你十年没开怀,如今不是也有了吗你二妹还年轻,再等两年也不是不可以。”
“旧年爹不就是这么劝我的我倒是不着急,看娘着急了想劝劝,我这不吃了一年的药就验效了,这银子还真没白花。要不,让二妹也找我那个大夫看看,兴许也有用”周氏听了又不爽,故意提到旧事。
见田氏没有吱声,周氏想了想又说道“爹,娘,趁大家都在,我有几句话问,如今我也有孩子了,娘刚才也说了,现今娶个媳妇要好些银子,我们一家手里一直不宽裕,子萍她爹的银子大部分都给了娘,就今年一年因为我腿摔伤了,躺了几个月,二弟看我们困难,才帮我们把银子垫上了,我想问问,二妹已出阁了,也不用花那一笔药费了,小妹还有几个月也要出阁,以后爹娘的花销也用不了这么多吧家里的银子怎么给子萍也不小了,我还没给她存一个子的嫁妆呢。”
周氏的话一说完,田氏不知如何接口,看了看老爷子,老爷子沉默了一会,说“以后你们一年就给二两银子吧,大米还是照旧两石。怎么说你们是长子,不能说一分不出,说出去也不好听,你们的意思呢”
曾瑞庆刚要说话,周氏扒拉了他一下,说“那二弟一家还给多少”
“我们还是照旧吧,一年十二两。”曾瑞祥怕他爹为难,赶紧表态。
“二弟往后一年给十二两,今年给了十八两,小妹出嫁的银子早预备了吧这样一来,爹、娘,往后一年你们两人有十二两银子零花,米面菜蔬也不用买,猪喂不了还是可以养鸡的,足足比我们还富裕,够够的了,不如,小妹出嫁的时候我们给二两银子添妆,以后每年我们就给两石大米,子萍转年也十三了,也就这两三年的事,我们做爹娘的,怎么也要想方设法攒几个钱给孩子压箱底,以后嫁到婆家手里能有几个体己,也不至于太受气。娘,你说是不是这理你也嫁过好几个女儿了”
田氏的脸有些红了,说是吧,以后就不能从周氏那要银子了,说不是吧,她要银子不就为了给几个女儿嫁的体面些,再说,周氏说的也是实情,子萍的确不小了。
老爷子听了转头问大儿子“瑞庆,你说呢”
“爹,子萍她娘说的也是实情,如今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家里地里的事肯定做不了,年后,我们还是搬去城里,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城里要租房子,又不能种菜喂猪什么的,就是能做,如今也不敢让她做了,儿子也没有别的进项,一年就这十两银子,好在还有地里、田里的出产能贴补些,她娘家兄弟还隔三差五地送些米面菜蔬,也就刚把日子对付上,不说小的,子萍也确实没几年要出阁了,也不能到时候什么也拿不出送她出门。如今二弟家的日子宽裕些,就让二弟多担待些,一年十二两银子应该足够你和娘的花销了,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你们手头紧了,我们两家各自分担就是了。”
老头子听了低头寻思,田氏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出声。
曾瑞庆说了这么一大通,也确实是这个情况,一家子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太多了。可一钱不出,作为长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传呢所以他一年出两石大米,好赖说出去好听些,粮食是他出的。
子晴觉得他们一家一年的花费有个三四两足够了,因为周氏一直很俭省的,米面菜蔬一直有人供着。子晴不知道自己家如果不是自己的谋划,就靠着家里原来的套路种地种田,如今是否还是要一年给阿婆他们十二两的银子,那自家的日子跟大姑家也差不多了,连温饱也难以解决。
“爹,娘,大哥说的也是实理,再说了,都是自己爹娘,谁养还不是一样的,大哥一年不还给两石大米了吗以前大哥的银两不都也上交了吗如今家里事多,让大哥缓个几年以后条件好些了再说。”曾瑞祥怕大家为难,把话接了。
“那要是万一哪天你不愿意了,说咱们偏心,或是你媳妇不愿意了,这银子也不想给了,我们老两口靠谁去现在不就成天养着你丈母娘,好吃好喝地供着,谁眼里有我们那”田氏愤愤说道。
沈氏听了抬眼看着周氏,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这么多年委曲求全,如今好不容易能跟自己亲娘聚聚,居然也能拿来说事
子晴一看沈氏的表情,正想开口替自己亲娘说几句话,这时曾瑞庆开口了“二弟愿意养着谁,也没有短了爹娘的那份,既然没有短着爹娘的,那二弟愿意养谁就养谁,关别人的屁事。你女儿要有能耐,也让女婿养养,别光想着从娘家占便宜。这么多年了,弟妹娘家从来没有给家里添乱,逢年过节也就是来看看,哪回人家也没空过手,如今好不容易有条件了,亲家婆婆也这么大岁数了,娘俩想一起过过日子,也是人之常情。”曾瑞庆的话让瑞祥、沈氏很是感动,这番话他们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本来好好的年夜饭因为赡养费的问题别扭上了,田氏和周氏谁也不肯退让,还是曾瑞祥拉着沈氏一致保证,每年都会及时给田氏送银子过去,并且沈氏还主动提出仍给小姑子六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