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萧家的大儿子福生的婚期到了,子晴带着子寿去迎亲了,因为萧家老家并没有多少亲人,又不在当地,所以彭氏央大家都去捧场。
子晴和萧秀水一起疯了一天,晚上几位未婚的大小伙要偷偷听房去,秀水也意意思思的想偷着去,想拉子晴做伴,萧福生的新房就是原来沈氏住的那间,重新粉刷了,子晴虽也有意凑这热闹,无奈沈氏早早就把她带回去了,“哪有女孩子听这个,没脸没皮的。”子晴深觉遗憾。
第二天上午,难得的晴天,沈氏和子晴坐在晒垫边,家里的油菜早收回来了,一直没赶上好天气,这不沈氏一早把油菜抱出来翻晒,这会正一边敲打一边揉捏,子晴在一旁帮着撵鸡,子寿和子喜脱了鞋子,穿着厚袜子在晒垫上踩着油菜杆玩,子喜走路还不是特稳当,摇摇晃晃的,倒是知道摔了自己爬起来,惹得子晴和子寿大笑,小家伙见了,玩的更欢了。
沈氏正跟子晴说着今年城里卖小豌豆的比去年多了,价也降了一文。正说着,突然,天气就变阴了,一会就起风了,何氏跑出来看看天,说怕有雨,忙抱了子喜进屋,三人手忙脚乱地刚把油菜收进门房,一阵狂风就刮过来,飞沙走石的,到处黑压压的,稍后雷鸣闪电,大雨倾盆而下,三人忙躲进屋内。
下午子禄放学回家,说路上到处是刮断的树枝,还有倒塌的茅草房,何氏说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风,麦子肯定要受影响了,子晴一听赶紧出去看看院子里的菜地,还行,毕竟四面都有房子,没刮起来,西瓜地里的苗都东倒西歪,子晴叫大家都来帮忙扶起来。
这时,子晴听见有人喊门,原来是曾瑞玉来了,说这边的麦地他去看过了,因为是洼地,损失不大,就是需要扶起来,怕泡在水里会发芽,又说“我刚来的路上还听说,咱村有人被刮得飞了起来,落到水库那边的水渠里,被人救起来,都说还没见过这么刮风的,好像要把东西都卷起来,亏得我跑的快。”
大家听了都很惊奇,从来没听说过,居然还有人被刮飞了,正说笑呢,秋玉过来送信,原来被刮飞的居然是周氏,子晴觉得周氏的体重在女性里还是偏胖的,这要换上别人,还指不定刮哪了。
沈氏听了赶紧甩甩手中的泥,要看看周氏去,匆匆忙忙捡了二三十个鸡蛋,交代何氏几句,子晴也跟着。
到那才知道,周氏的脚脖子肿的很厉害,是被人用板子抬回来的,根本走不了路,老爷子找了当初给子晴看病那个周郎中,子晴他们到的时候,正不知用什么药在做推拿,周氏疼的呲哇乱叫的,大夫一直说别乱动,可周氏的眼泪鼻涕都有了,边哭边数落,一会说孩子爹不在家,家里的事都指着她cao劳,一会又抱怨,说老爷子分的地不好,要是分的是老二家的地,就不会遭这罪了。
老爷子在外头听了眉头越皱越紧。田氏也是唉声叹气的,子萍在一边只会抹眼泪。
沈氏赶紧问“爹,给大哥送信了吗”
“跟街头的老田说了,让他去接一趟,反正老田也是要送人去城里的。”老爷子说,老田就是赶驴车的,每天都等在街头拉人。
一会儿,老爷子去送周郎中,沈氏坐到周氏的床沿,问到底怎么回事。原来变天时周氏正在沙地摘豌豆,没剩下多少,就想一口气干完,省的再跑一趟。等看出不对劲想跑时,又跑不动了,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那一刻都晕了,等明白过来就已经在一个废弃的干水渠里了。这水渠比一个人还深,周氏掉底下喊了半天才有人听到,自己都吓坏了,又冷又饿的,不知冲撞了哪路鬼神,说着就要子萍去点香拜拜。
沈氏烧了点热水,给周氏稍微擦洗了,又去灶房煮了两个荷包蛋端进来,说“吃碗鸡蛋热乎下吧。最近都别动换了,没听才刚郎中说了,伤筋动骨要一百天呢,跟娘说一声,也别开伙了,两家就和下吧。”
说完沈氏又问地里的活怎么安排。“那个没事,让我娘家弟弟做去吧。我知道你自己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就不麻烦你了。”周氏说。
正说着,田氏进来了,说天黑了,沈氏忙站起来告辞,带了子晴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子晴跟她娘商量,想等今年西瓜下来卖的银子买下后面的小荒山,“娘,我想种果树,你相信我,一定行的,我已经育出苗了。而且,山上那么大的地方,还可以养鸡,养鸡也很赚钱的。娘,你看,我从来没种过西瓜不也种成了吗”
“那大一片山,不得还几十亩啊,娘还想攒钱买上好的水田呢。还是水田实在,你看哪家地主不是有了银子就囤积水田。”
“那是荒山,要不了多少银子,我只买这一次地,以后的银子你都拿去买水田。我保证亏不了,要是亏了,到时娘就不用给我嫁妆,我就要这荒山就行。”
“你个没脸没臊的,这话也是你一个女娃家能说出口的,成天跟谁学的。”
见子晴没吭声,又说“咱家哪里有银子买山,你大哥去官学,徐师傅的账结完了,咱家还剩下多少”
徐师傅他们前二天就回去了,家里就剩十多两银子,确实不够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