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起来,沈氏给大家都换上了过年时的新衣,还把周掌柜带来的堆花拿出来要给子晴戴上。
子晴忙道“娘,我想把它送给二姑,新娘子戴着更漂亮。”沈氏用手指戳了子晴两下,转身走了。
子晴才知道,今天大哥要带着二哥和她去送嫁,估计今晚要住在二姑爹家,路途太远回不来。沈氏叮嘱子福一定要看好弟弟妹妹。
等子晴一家子到的时候,三婆婆正准备给夏玉开脸,先拿一个煮熟的热鸡蛋在夏玉脸上滚来滚去,然后拿一根细线在她脸上抻来抻去,三婆婆咬牙切齿的,疼得二姑嘶牙咧嘴的,开完脸,这时天已亮了,该上妆了,上妆请的人子晴不认识,后来才听说是老爷子的姨表弟妹的儿媳,是个全乎人,先拔眉,没看清是什么工具,手里握着呢,再画眉,用的是烧黑的木棍,口红是抿了好几下红纸,胭脂是用什么水先润开,再往脸上抹,细细抹匀,还好,比想象中的好太多,还是比较秀气。子晴总看到中描写古代的新娘妆就是红红的胭脂往脸上堆,就跟猴屁股似的。
画完妆,开始梳头,子晴就把那对堆花拿出来,秋玉一把抢过来,问这么漂亮的堆花哪买来的,子晴说道“别人从京城捎来的,二姑,你要记得,这是子晴送给你的哦。”
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样式好看,做工精致,用料上乘,当然戴着效果就不一样了。在大家的一片欣羡声中夏玉开始更衣,穿的是昨日的红棉袄,外面还有大红的新嫁衣,绣的是龙凤呈祥,这一番折腾,迎亲的花轿已经上门了。
夏玉端坐在床上,曾瑞庆放过鞭炮,把娶亲的来客迎进门,茶水先上,迎亲的小孩子都得了个红包。这时村里来客也陆续上门了,要开始吃中饭了,中饭没有昨天晚宴的红肉,是蒸的大肉片,菜的质量要比晚宴差一些。
饭后,老爷子和田氏坐在正堂,田氏的眼睛又红了,哽咽着,夏玉也是,新郎新娘要拜别爹娘,磕了三个头,田氏给了新郎一个红包。曾瑞庆背着夏玉出门,夏玉已经盖上了红盖头,红盖头绣的是鸳鸯戏水。
曾瑞祥在门口放炮,老爷子和田氏在门口送客,酒宴算结束了,除了老爷子和田氏,其他人都跟着进村了,原来是要进祠堂,这时女客就不让进了,曾瑞祥在新人进祠堂门时放一挂鞭炮,新娘拜祭完还是由她大哥背出来上花轿,曾瑞祥又放一挂,这时,鼓乐手们才吹打起来,送亲的都是家里未嫁的晚辈。沈氏有些不放心子晴,奈何子晴强烈要求跟着去,沈氏只好叮嘱了又叮嘱。
送亲的是秋玉,子萍,子晴家三个,玉家三个毛和大女儿桂英,出了村子,吹鼓手就停了下来,新郎周天清走在花轿旁边,另一边是秋玉,子晴感觉实在是好远,几个孩子轮着坐独轮车,一边一个,走到一个独木桥前,子晴往下一看,说什么也不敢过去,腿打颤,是真的哆嗦,独木桥离水面感觉好高,水还哗哗地流,看着就晕了,独轮车推人也不好走,最后还是找人背过去的,秋玉还笑着说,幸亏才七岁,要大了,还得嫁给人家。
太阳偏西了总算看到了桥村,因为吹鼓手开始吹打,进了村,第二栋房子就是周天清家,白色的院墙很显眼,上面刻着“福第”,院门贴着红对联,鞭炮响起,新郎背新娘进门,他家的院子占地还不少,进去还铺了鹅卵石甬路,子晴回头,院门很高,门上院墙有檐角,还长着野草呢,门楣上面还有四个字,是“积善人家”,里面东西厢房也不小,进了正屋,小孩子也得了一个红包,两个铜板。
亲家公婆在正堂坐着,这时就有司仪开始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完了就送进洞房,新娘只能傻傻地在新房坐着,秋玉偷偷地拿了点吃的,让子晴去放风,怕让人看见笑话。好像也没过了多久,外面喧闹起来,众人围着新郎进来了,子晴见姑爹用杆秤挑开了二姑的盖头,二姑那一低头的温柔晃晕了姑爹的眼。
不一会酒宴开始,男方家是新娘接过来是正餐,子晴他们也被请出去坐了一桌,新郎的两个兄弟陪着敬酒。然后新娘出来了,要给家里和亲戚家的长辈和岁数大的同辈跪拜,收跪拜礼。子晴看和昨晚一样,没什么意思,转着看看房子,跟子晴以前住的老房差不多大,也是厅堂两边各有两间,后堂有个厨房,还有屋子两间,出去就是别家了,中间一块平地,摆了不少桌酒席。
晚上天黑后,家里除了红蜡烛,子晴还见姑爹他弟弟端个凳子在厅堂正中间站上去,好奇他要干什么,原来厅堂正中间挂着的是盏三花灯,三个方向都有灯芯,照的屋里亮堂堂的,看来以前周家的条件确实比曾家要好太多。
这时,家里的亲眷炒着要闹洞房,众人起哄,新娘从被子里摸出干果来给大家吃,无非是红枣花生之类,还摸出两个干巴的柚子,这个子晴还真不知什么意思,问子福,原来当地不叫柚子,叫柑子,柑音同甘就是甜的意思。新郎接过柑子,剥开吃了一瓣,众人问“甜不甜”
“甜,真甜。”不过,子晴看那干巴样,估计不会好吃到哪,也难为了田氏怎么保存到现在。众人开始逗弄新娘新郎,好几个人用锅底灰抹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