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跟着小高,把这事办好了再说吧。”刘瑜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高俅带了秦授下去。
一直在边上侍候着的如梦,就不解地问道“他们不是要另起炉灶吗那不就是赚多赚少的事么”
刘瑜大笑了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来,认真地对如梦说道“你不懂,这是利用士大夫阶层的特权,进行垄断经营;而在权力寻租上,又通过权力的交换,来抵消寻租的成本;然后通过范门子弟为踏脚石,以这种军队的山头主义,来在西军里建立我个人的信用,从而让这种跨国走私行为得以继续。”
“更为重要的,现在不是我一个人在赚钱,这个商业体系,看上去似乎西军那些好汉子,所得甚厚。其实,几乎士大夫阶层都有得利,他们拿到的利益,用钱赚钱,要比用命赚钱的人,多得多。”
刘瑜说着握住如梦的手“听不懂我换个简单的说法吧。他们无法跟我一样,吸大宋的血。你没有听错,就是吸大宋的血,挖大宋墙角。王相爷为什么要变法就是我这种吸血虫太多了。而我的长处,不是摆弄出陕棉,不,绝对不是,我的长处,是在于,比这个时代任何人和任何家族,更擅长从大宋身上吸血。”
看着俏脸发白的如梦,刘瑜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她轻拥入怀“你真的相信”
如梦有些懵懂地望着他,无论如何,她不愿他是一个坏人。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我拿出本钱,承受血本无归的风险。”
“我十二三岁,就带着他们穿州过府,开拓商路,我承受着横尸路上的风险。”
“我给那些西军里跟我出来的兄弟,每一个承诺我都兑现了,就算亏损,我也找一笔钱出来充作红利,我承受风险。”
刘瑜握着如梦的手,对她轻声说道“明白吗他们的失败,在于他们不愿担负任何风险,而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的权限和金钱。这才是根本。”
这看起来让如梦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刘瑜招呼了一下那些在书房里的小孩“想吃酸菜鱼还是想吃烤肉对,烤肉我来弄,绝对比仙儿做的更好吃”
“烤肉、烤肉”小孩们就闹腾起来。
如梦低声说道“公子,君子远庖厨,这不合适吧”
刘瑜把一个小孩抱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肩膀,却是对如梦笑道“有什么不合适没事,都是自己孩子。”
但他这句话一出口,如梦和那些孩子,却便静了下来,刘瑜转头一头,却见如梦泪流满脸。
仙儿本来说法跟个小孩一样的心性,没事带他们一起玩耍是没问题,但更多的是象一个姐姐的角色;袭人那是相府出来,多少是有端着的架子,让这些孩子不敢接近;只有如梦,对他们这些孩子是极好。此时见着如梦落泪,他们就都吓得静了下来。
“公子”如梦抱住了刘瑜的手臂,整个人都倚在他的身上,“妾身太幸运了。”
如梦看了几位医生,都说她恐怕不能生育,所以在她看来,刘瑜就是怕她因此不高兴,才收养了这些孩子。而这些孩子,却就看见如梦流泪,便担心起来,因为平时里,如梦对他们是极好的。
“来,我们去做烤肉。”刘瑜抬手帮她拭干泪。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极为和谐的午间,扬溢着家庭的温馨,孩子的欢笑,以及烤肉的香气。
“可惜我不能,每一天都这么陪着你。”刘瑜轻轻为如梦撩起一缕发丝,对她深情地说道。
如梦春葱也似的手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他们就在这午后的庄园里,任由阳光洒在身上,孩子们在身边奔跑追逐。
不过跟随着高俅进了徐州城的秦授,却就不觉得,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有任何一点可爱之处。他觉得那烈日,就如是惩罚着他的不忠,狠狠地要把他每一分肥膏都烤出来。他偷眼望着前面的高俅,他疑心高俅是看着他胖,所以才不坐轿子的。
但不论如何,至少秦授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总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第七家了。”高俅回过身,轻声向秦授说道。
他们是来吊丧的,服毒自杀的大掌柜,这是第七家。
秦授点了点头道“是,都是我等不晓事,弄出这些事体,才教高公子来周全,小老儿真的是有罪,有罪”
说着秦授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半边脸都抽红了。
高俅一把扯住他的手“秦大掌柜,你做什么先生说了,让你日后好好教导那些孩子就是了,家事,没必要闹到徐州城里人所皆知。”
“是,是。”秦授点头哈腰。
其实他也知道,刘瑜说了放他一条生路,那自然就不会再弄死他,因为刘瑜没有必要去骗他。但他真的害怕,他半夜跪到庄园门口,其实不单是权衡之后做的决定,更多的是,害怕。
因为他很早就跟着刘瑜。
陈留向家,被刘瑜连根拔起时,就是秦授去料理的手尾工夫,包括变卖行铺、田地等等。
跟在高俅身后,跟那服毒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