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怨言,特别是在刘瑜刻意安排下,透露出他们跟刘瑜走得太近,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当天晚上,就有三个人想去寻现在皇城司的勾当公事太监,希望诉说一下,自己跟刘瑜其实并没有太深的关系,或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刘瑜的事体,全说出来,看看来能不能,挽救自己的命运。
要知道,他们调任或贬谪的地方,是琼州,也就是海南岛,所谓天涯海角,比贬谪去广南东道或是仙游军更为凄惨的。一般杀了人流徒,都得运气极差,才会流徒到琼州去的。
还有两个人,聚在一起喝酒,然后吹嘘着,要不要去御史那里出首,说刘瑜市恩众人等等,反正就是因为刘瑜,他们才落得这下场的。
这五人,都没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姚兕对此很愤怒,得知这五人的情况之后,寻着李宏,硬把李宏拖出公事房“他们便是心志不坚,也是我踏白司这边的儿郎,千般不是,你只管寻着我来说,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宏望着他,象是看着一个白痴,好半晌才开口道“你以为,是为相公而灭了他们的口不,相公并没有交代,相公是要甄别出哪些是可用之人没错,但相公从来没有吩咐,有人胡言乱语如何处置。任由他们去出首,去胡乱说道嘛,这大宋,你姚武之可曾听说过,有文官因为武官,还是低级武官出首,而惹上祸事或官非的没有,一个也没有”
姚兕下意识地松开了揪着李宏的手,呆呆地望着对方。
李宏扯了扯衣袍,方才抬头对他说道“你一家子都在禁军里,这几个人,是为你封的嘴。”
若真的任由这些人去乱讲,那么第一个遭祸的,不用说,绝对就是身为武人,又是这些人的直接上司的姚兕了。姚兕显然不擅长这些思考,所以刘瑜才会另立踏白司,本来让他过来,就是组建一支特种小队的意思。
如果是探事司的亲事,遇着这样的事,李宏觉得,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愚蠢到这么做,不论是说要去找御史出首也好,要是找管事太监陈情也罢,在探事司任差事的亲事官,总不至于连这么一点政治智商都没有。
可姚兕和他的手下,就真没有,他们本来就不是间谍,他们是兵王。
除了这五个暴毙身亡,其他七八人,很快就被要求去琼州赴任,而在他们出京之后,方行了不到百里,就有快马赶了上来,有书信托他们送去海南岛上、广南西路州府的官吏。除了这些书信,还有银钱,只要他们的运气不是太差,不要在路上病死,那么到了广南西路或是琼州,呈上书信,大致便得到一些类如巡检之类的实权差遣,或者出任禁军的都虞侯之类。
“相公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姚兕想不通,李宏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事实上李宏自己也不清楚,乃至于高俅,在路上的回车院住下来之后,也同样禁不住,向刘瑜请教了这个问题“先生如此安排,弟子想了两日,实在愚钝,不明深意,求先生解惑。”
“你要不要放一任县尉”
刘瑜烫着脚,却没有回应高俅的问题,而是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谋一地县尉,作为仕途的起步。当然,苏杭之地你就不要指望,毕竟是特奏名的出身。不过在岭南那边,做上一任县尉,我帮你寻个边远的下县,尽量给你活动一任知县的差遣。接着就看你自己的,能开府仪同三司,还是放一任知县之后,就回家赋闲,那我就不管。”
高俅倒没有思考,揖手道“但凭先生安排。”
“不,这个不能我来安排,要你自己想清楚才行,如果要放一任县尉,你得跟我决裂,没错,寻个由头,你来出面不好,由我来吧,比如说你跟一女子提亲,然后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她纳为侍妾了,于你来说,是正妻嘛,然后我们就决裂,当然,也许我们想点别的事,比如我贪污被你发现,也可以,总之这污名我来背,日后如果我出什么事,总归就不会连累到你头上去。”
高俅听着,翻身拜倒“若无先生,岂有弟子先生何出此言这是万万不可”
“我并没有一定要你这么选择,只是现在你有这么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放弃了,那么接下来,你就只能跟着我,一条道走到黑了,日后就算你后悔了,要跟我决裂,要去出首我,也是于事无补的。你先下去,好好想清楚,明天晚上,再给我一个答复。”刘瑜说着,挥了挥手,示意高俅自行退下。
他真的不要去煽动热血,不要用恩义相胁,他需要高俅去做一个冷静的决定。
但在第二天启程之前,高俅就很坚定地告诉刘瑜“先生,弟子愿意侍候先生身边。”
“今天休息时,你再给我答复,不急。好好想,这不丢人。”刘瑜很平静。
而在这一天休息下来,送走了当地来相迎的官吏之后,高俅再一次给了刘瑜不变的答复“高俅愿长侍先生身边。”
“那我便告诉你,为什么要安排那些亲事官离开京师。”
刘瑜笑着说道“因为我不愿,也不想,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