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就有些尴尬了。
这哪能不生气自己的女儿,要离家出走去找刘瑜玩,更麻烦的是,刘瑜这厮,还是脚踏双船的渣男别说生气,王安石要在后院挖个坑,老实讲,刘瑜觉得也还真的情理中事吧。
“这个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啊”刘瑜长叹了一声。
苏小妹也好,王苘也好,他真的哪一个都不愿放弃,所以也就只能这么拖着。
章惇听着,拍案道“子瑾,这事你真的做差了”
“子厚,唉,我也知道,的确是”刘瑜觉得这事也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章惇看着他的一脸为难,却就笑了起来“不过,子瑾却是真性情值得浮一大白,便是如此,大丈夫,若连妻妾都不能保全,还当什么官”
刘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傻傻望着章惇,这也太跳跃了吧
这时苦娘把水煎好,章惇挥手示意让他来试试,边泡茶边说道“但相爷真的很生气,现在秦凤那边,都在传诵宁逢乳虎,莫逢玉汝。偏偏这时节,你还给韩玉汝去信,怎么不教相爷生气”
刘瑜看着章惇,愣了十来秒才反应过来“你说相爷很生气,是因为我给韩玉汝写信”
“是啊,不然你以为,王公因何暴怒你这么干,痛快是痛快,但对于秦凤的局势,终归是不太好的。”章惇放下茶壶,语重心长地跟刘瑜推敲着,“你想想,秦人本来就觉得韩玉汝太过暴戾,你这还赞同他,这让你去了秦凤,当地不得被你逼迫得离心离德”
刘瑜摸了摸鼻子,苦笑起来“是,却是我孟浪了。”
但停顿了一下,又摇头“若我碰见此事,也必杀那厮我又不是楚庄王,为何要忍这口气”
楚庄王绝缨这是个典故,说的是楚庄王宴请群臣喝酒时,蜡烛灭了有个大臣调戏美人。美人扯下这个人的帽缨,向楚庄王告状。楚庄王就说让大家都把帽缨拔了,理由是他赐酒给大臣,醉后失礼是人之常情,怎么能为了要显示妇人的贞洁而使臣子受辱呢
但楚庄王是什么人春秋五霸啊一鸣惊人说的就是这位啊。
刘瑜又不是身为一国之君,他凭什么忍这气
不过很章惇就回过神来,揪着刘瑜问道“不对,子瑾你方才以为,我说王相爷暴怒,你并不以为是这事你以为是王家女公子,要离家出走去徐州寻你,所以方才导致王公大怒”
看着刘瑜尴尬表情,章惇很开心的拍手笑了起来“刘子瑾啊刘子瑾你于情一道,陷得何其太深”
这让刘瑜便真的很有点尴尬,人家说的是治理地方,秦凤百姓对于安抚使的感受。
而刘瑜想的,是自己的情事。
不过刘瑜跟章惇在一起久了,却也就不拘礼,拍案强辩“我这叫至情,至情方能至圣”
“哈哈哈哈”章惇却不与他分说,只是一路狂笑。
直到最后刘瑜咬牙道“姓章的,要不是打不过你,我现在早就把你打得满头包”
“好吧,我不笑话你便是,只是你去面圣时,千万不要等官家和相爷,问你边事,你给答成王家女公子和苏小妹的干系才好。”章惇挤眉弄眼,继续嘲弄着刘瑜。
“笑完了帮我想主意。”刘瑜长叹了一声。
章惇见他如此光棍,倒也不好再往下捉弄“这个方才不是说了么官家和相爷的章程,就是你去秦凤掌总,但实际事务,政务由王子纯去办,军务由高遵裕去办。便如你在永兴军路时一样。”
在永兴军路,不就是刘瑜主持实际事务,而司马光就是挂个名,最多治一下贪官。
刘瑜听着,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他望着章惇,大半天没有开口。
尽管看上去刘瑜脸带微笑,虽没露出八颗牙齿,但起码也露了六颗牙的。
但章惇,拿个破锣就敢去挑衅老虎的章惇,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子瑾,有话好说”
“说个屁”刘瑜突然间抓起案上茶壶,一把掷到墙上砸了个粉碎。
章惇十分清楚地听到刘瑜磨牙的声音“妈了巴子,当老子是傻逼是吧”
让章惇几乎产生错觉,眼前这个刘瑜,是不是被夺舍了就是江湖大侠,也不至于粗俗到这程度啊
但刘瑜恍然不觉,用力一拍案几“司马光那是他无能他能干什么除了私德无亏这四个字,他司马村夫一生的智慧,就在小时候砸缸那一下吧他能治理得了永兴军路呸你们难道看不出,这大宋要到了交给司马村夫的那一天,就他妈快完了”
刘瑜说着,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司马光一样吗我凭什么去秦凤路当个神主牌位操他妈我想当官我真要官迷,我不会造反啊就是炼不出钢铁,长枪阵解决不了问题,我他妈没本事十荡十决,我还可以走群众路线嘛我就不信,白莲教都能活,我不能开个农民讲习所就算造反不成,身死魂灭,我他妈还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然后刘瑜就没再往下吼了。
因为章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连老虎都不怕的章惇,吓得脸色惨白,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