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衙门去,他们不讲规矩,我是讲理的,元长,你作为苦主,跟着走一趟。”刘瑜对蔡京吩咐了一声,后者笑着应诺,跟着李宏,押了人,抬了两具尸体,往衙门而去。
边上刚刚还没走远的百姓,便又围了上来,哄闹着跟在后面,一并往衙门而去。
但走不到半路,就有王大地主家的管事带了人过来,冲着蔡京又是当街磕头,又赔礼道歉,求蔡京把人放了,把这两具尸体让他们带回去。蔡京是什么人那里会点头
“学生是奉了先生之命,这衙门总归还是要走一趟的。”蔡京微笑着,伸手一把扯住那管家的手,对方在李宏等人凶狠的眼神下,压根不敢挣扎,于是就被蔡京连管家也变相扣了,一起拖去衙门。
不过去到衙门,蔡京也没有难为这管家,只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通。
那管家到了这时节,衙门外面还一堆围观的百姓呢,他还没开口,外面大家就叫嚷着“管家刚才在街上给蔡小先生赔礼磕头”、“管家在街上,刚才发誓赌咒,说那两人是自己失足跌死的”、“大老爷快升堂”
这边衙门当然不会升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民不举,官不究。
由着幕僚出面,按着蔡京的意思,结具了文书,让管家和其他人等签名画押,证明了这经过,以免日后又生枝节。
管家憋屈得不行,但王大地主此时是更憋屈。
因为他在自己家里被训得象条狗。
从京师来的太监,冷冷看着他,象看着一个死人“你有什么毛病义父安排好了,让你搜罗刘白狗的情报,谁让你去搞事妄有主张”
训斥不止,说到火起,当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王大地主的胖脸上,一个手印立时就现了起来,但他还真不敢炸毛,他儿子在吏部当个九品小官,早跟他说过了,这位不是他们王家,能得罪的人。
“你想构陷刘直阁就凭你要能摆布得了他,他现在早让人啃得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那太监冷笑着说道,看着不出声的王大地主,他怒极反笑“你还想不明白是吧”
“你没听刚才来报的下人说,巡检司持弓,把骑墙爬檐的人都叫了下来,不下来,就以谋害朝廷官员论处”
王大地主咬牙道“有听着。他不就是仗着有个提刑司的同年之类的”
“放狗屁”那京师来的太监大怒。
“你是猪么”
“你没听到,连传话的下人,都知道,持弓的,是巡检司的人,这是合乎律法的”
“起哄的,骑墙爬瓦的,要以谋害朝廷官员论处,人家当场就把性质给你定下来了你抬尸去有什么你撞门试试你敢撞门,里面说不好就有一位官员坐那里,也不用那官员怎么着你,做个见证就得。刘直阁人二指宽的文书递上去,说在青唐见过你,你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蠢货”
王大财主听着心惊胆战,暗暗抹了一下汗,却是心头发慌,因为他派人去打刘瑜弟弟这事,京师下来的这位太监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不知道还得怎么发火。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不等他想明白,那位太监已然起身准备离开,大约觉得这样的人物,不值得他多说一句
“听好了,按着义父的定计,不要再妄作主张,要不然的话,到时被刘直阁反咬一口,落个满门抄斩,别怨没提醒过你”
“是、是,小人不敢”
那太监带了从人,出了王大财主的宅子,翻身上了马,却对手下吩咐道
“准备一下,先用了饭,然后去拜一拜刘直阁,来了徐州,不拜会刘直阁,日后见着童家哥哥,却少不得,要被他训斥的了。”
他说得极诚恳,如同真的极为仰慕刘瑜也似。
仙儿有些无聊地倚在案前,对正在持笔存档的如梦说道”找不到就算了吧,奴奴都连抢带拐,给你找了有二三十个女校书回来,就没一个是对的。这么下去,少爷迟早会发现,到时候,奴奴就麻烦了”
这时却就听着刘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你家少爷在你心里,就是蠢笨成这样你到现在都祸害了七八间青楼了,还都是徐州城里档次高的,然后指望我没发现”
刘瑜说着,走进了房间里,伸手就捏住了仙儿的脸蛋,后者连忙求饶“奴奴不敢了好痛,少爷快松手”
边上如梦已经吓得跪了下去。
刘瑜松开捏着仙儿的手,对她道“去煎水泡茶。”
“噢。”仙儿嘟着嘴应了一声,向外走去。
刘瑜这回却就没有去哄她,而是坐了下来,望着如梦,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有什么事,你不能跟我说起来吧,好好说话。”
是个人,便有自己的私欲,不然就成圣人或是机器了。
连仓鼠都知道往窝里存粮食,何况是人
如梦也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所以她有她自己的人生过往和经历。
“妾身以前,教琴的女校书,对妾身很好。”如梦不敢起来,低头这么说道。
刘瑜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