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三叔就在那看着啊,为父打你这一耳光,你就还是富家的人;为父若不打你这一耳光,你三叔倒不是会迁怒于人的角色,但只怕从此以后,咱们家,就不是富家的人了”她父亲说起来,是禁不住的哽咽。她们父女感情原本就是极好,从小哪里舍得打她
她咬着嘴唇,半晌开口道“爹爹,那刘某人也不过七品官儿,女儿打听清楚了石二说了,若是刘某人不识相的话,石家便要教一教刘某人,怎么当官,如何做人”
听着她的话,她父亲摇了摇头“不要再胡说了。你这些天,哪里也不要去,好好在绣楼呆着吧。”
也许是因为向来疼她,所以她父亲禁不住还是加了一句“若真是石家摆得平刘直阁,那到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为父也不管你了”
就是说,只要石二真的能把刘瑜搞定,那他也愿意坐视,女儿嫁过去石家。
说实话嫁过去石家是正妻,过去刘瑜家里的妾,这本簿谁也不傻,谁不会算计
而此时回到家里的刘瑜,却就冷下脸来了。
“中立。”他低声唤了一句。
听得这事,匆匆赶回来的杨时连忙答道“弟子在。”
“马上写一封折子,弹劾勋贵私藏甲胄。”刘瑜阴着脸说道。
“弟子遵命”杨时应了,马上磨墨提笔,开始帮刘瑜写折子。
而刘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走了十几步,却对王四说道“点齐人马,带齐军器”
“诺”王四抱了拳应了,匆匆出去聚集人手。
不单带了军器,而且那些仍有皇城司差使在身的十多人,那就更是三重甲都披上了。
一时之间,五十骑,三十多轻骑,十多披甲的重骑,就在门口集结完毕。
刘瑜没有说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对仙儿说道“走。”
带着仙儿和苦娘、艾娘上了马,这三人,骑马的本事,比一般的大宋禁军还要强出许多。
一行五十多人,两百多个马蹄纷飞,就这么踏碎了东京城里,一下午的宁静与恬静。
他们所以去的目的地,是司马光的府第,五十多骑,一到那里,把司马光的府第团团围住了。
吓得司马光家里的门房,慌忙去寻长随说话“阿兄阿兄,是不是老爷出了什么事啊朝廷派人来抄家么”
那长随提了袍角匆匆跑出来看了,却就拱手问道“不敢请教,哪位官人当面”
“直秘阁刘相公在此你速速报与涑水先生,我家相公来访他老人家”出面喝话的是彭孙,一脸的戾气。
那长随哪里敢再多问连忙便入内去禀报,司马光听着刘瑜来访,倒是颇有些出奇的感觉。
但他毕竟是要做枢密副使,自己下属的人物。
所以倒是老神在在,派了他儿子司马康出来相迎。
“先生,今日如果先生不能为我作主,那请恕下官,也实着无法在先生跟前听命了。”
刘瑜入得内来,几乎是不讲什么礼节的,礼节性拱了拱手之后,一坐下去,马上就开口了,一肚子的怒气。
司马光有些不明所以,刘瑜便示意身边仙儿说将出来,仙儿本就是个好事之徒,又好去桑家瓦子之类的地方听说书,于是把大相国寺之行,说得极为精采,简直就是一部评书的模样“说时迟,那时快,奴奴一个冲天膝,终于把那厮撞开,才不使他,害了我家少爷的性命”
听着仙儿的话本评书说完,司马光就陷入了沉吟之中了。
他当然知道刘瑜为什么要来找他了。
因为,如果不能给手下做主的,算什么长官,算什么领袖
刘瑜现在接了差事,要跟他去永兴军,就在这当口,被勋贵那边打了脸,刘瑜当然不高兴了;
本来这也罢了,后面又上演全武行,又被人用十倍以上的兵力,在大相国寺这样的地方围攻,他能开心得起来才怪。
“子瑾,这事老夫知晓了,你先回去,不要鲁莽。”司马光拈须对着刘瑜说道。
刘瑜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模样“要是先生太麻烦,就算了这事我自己来办就是打,跟他们打仗,我倒要看看,这些个勋贵,还有几分本事”
“不得胡为”司马光立刻就制止了刘瑜。
“今天,今天就给你一个回复,你不要冲动”司马光不得不加上一个时间期限,以让刘瑜冷静下来。
“先生把话说到这里,那下官也只能依先生所说的办。”刘瑜一脸的不高兴,匆匆拱了拱手,便出了院,在哪几十骑的拥簇下,绝尘而去。
“岂有此理这刘白狗,欺人太甚,这是来请教的样子吗”司马光的儿子司马康,愤怒地叫骂了起来。
相比之下,他的父亲司马光要比他更为冷静“稍安莫噪。”
司马光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刘瑜过来找他这件事,本事来说,司马光认为,这就是一种臣服的表现。
没有空口白舌来的大佬,没有无缘无故的生死相随,要让人愿意当追随者,那么就得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