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富相给了他额外的许诺想来无非就是,让他在永兴军路做上些日子,然后先生高升,便真的把帅司交到他手里去吧”王岩叟想了想,就这么说了出来。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留下来,很大的机率,就是唯一的、正确的选择。
司马光颇以为是的点了点头“此子有虎狼之心”
刘安世也摇头道“若去西京,当为天地保一分元气,安能将帅司真的交到刘白狗手里,任得他去胡闹”
这就是司马光,自请出知永兴军的目的了。
他们就是为了要占地盘,占着地盘别让王安石推行新法。
若是说这样干不是正经人办的事,新法不好,应该提出诘问,改好了再推行吧
可司马光是一位多正经的人呢他攻击王安石的理由,都可以用“闽人狡险楚人轻易今二相皆闽人二参政皆楚人”这是什么这不就是地图炮吗这是讲道理的正经人,所干的事
所以司马光要去占一地地盘,以让王安石的新法,不能全面推行,就是这样的目的,而跑去占地盘的。
而且,富弼也要去,因为单他司马光一个人的份量,恐怕还不能跟王安石对抗。
“等他去到永兴军,到时就由不得他了。”王岩叟冷笑着说道。
王岩叟当然不可能也离开中枢,他状元出身,底子过硬,那升官的节奏,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哲宗朝都就推他做监察御史了,到了如今,他在言官这一块,权力也是极大的,当然不可能扔下不管去陪司马光。
不过刘安世可以啊。
刘安世现在还没去科举,就算他科举了,只要司马光开口,叫他先不要去当官都是可以,他是真正的司马光门下走卒。而刘安世这样出色的门下人物,司马光手头或者就这么一个。可是没有刘安世这么出色,但对他司马光忠心的,崇拜的,那还有很多啊
刘瑜这三两年里,都有了那么多手下,别说司马光养望这么多年,在士林里,这么高的声望。
更不要提,刘瑜还好美食,好广厦,好佳人,好华服,好良马等等。
虽说刘瑜比起司马光能赚钱,但按着华夏的传统,司马光这种清贫无欲的,才是符合读书人崇拜的形象啊。
所以司马光门下可用的人手,真的很多。
王岩叟所说的话,刘瑜去到永兴军,就知道了,不是开玩笑的。
“机宜文字这一块,要小心,刘子瑾是颇有几分本领的。”司马光沉吟了一阵,对着这几位说道。
紧接着他又向王岩叟安派“你看看拟个章程,怎么在机宜文字这一块,把刘子瑾绕过去。要不然,到时他拿着这一点发作,只怕也免不了无事生非的。”
“谨尊先生所言。”王岩叟很有底气地应了下来,他是状元的出身啊。
状元,绝对当得起天之骄子这四个字了。
不单是司马光对他有信心,他对自己,也同样是很有信心的。
官场上的事,并不见得样样都要亲目所见,亲耳所闻,如同司马光这些人,往这里一聚,基本上一些来龙去脉,一推敲,就能出来个八九不离十了。
“刘白狗于细作事,确有所长,只不过,论治学,论做人,论为官,他什么也不是”司马光的儿子司马康,极为不屑地在边上这么说道。虽然司马光马上训斥了他,但很明显,在位的所有人,只是觉得司马康年纪还小,不能这么狂妄,倒没有人觉得,他所说的,有什么不对。
就连奉茶的仆人,虽然低着头,也不禁往康少爷那边望去,大约觉得,听着康少爷的话,心有戚戚的缘故。
司马光的住所很寒酸,也就几个老仆,奉茶的仆人退了下去,便撞见花匠,黑夜里月光终归不如白日里的明朗,一下子便撞了个满怀“老哥哥,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啊哟,这没事吧”那撞着人的花匠,连忙蹲了下去看,谁知伸手一摸,地上那人倒就惨叫起来,看来是撞断了骨头之类。
司马康听着动静,奔了出来看,不禁皱眉道“好了,莫折腾,快些去寻医馆,看看跌打吧”
于是套了驾驴车,教另外一个仆人驾着车,把这伤员送了出去。
那花匠一脸的愧疚,主动说自己替那仆人把端茶送水的活计干了。
司马康对家里的仆人,倒还是不错了,安慰了他几句,也就由得这花匠去了。
这花匠倒也就没再出什么妖蛾子,去到刘安世这一批人都散了,花匠清洗好了茶具,在灶台旁边,一边烧火,一边抽了条木棍出来,吹熄了,拔出小刀修细,然后在衣襟上割了一块布下来,仔细写了几行字不是他不爱惜衣服,他一个花匠,纵是在涑水先生这等大文豪家里做工,识得几个字,又哪来的纸
写罢之后,走到围墙边,等着那更夫经过时,学了一声猫叫,那更夫停了下来,花匠便从墙角的狗洞,把这卷布递了出去。
其实他撞伤那仆人,为了就是探听消息。
因为送出一卷消息,每次只是核实了,都能得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