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好好把这当铺开下去,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可是少爷说过,这辽国,命不长啊”
就算他想装迷糊,可明明知道辽国国祚不长的刘庆,又如何说服自己装下去
“也许少爷乱讲,乱讲的。”无助的他,胡乱的呓语,渐渐地醉了过去。
直到对面那位铁匠大叔,粗犷的嗓门将刘庆吵醒“这孩子怎么这样便是你爷爷去了,这家业,你也得好好继承下来啊大白天的,喝醉了在这里哭,生意来了也不做,你这叫什么事快去抹把脸”
却是有好几个来当东西的,来赎东西的人,在当铺面前叫了好多声,没人回应,惊动了对面的铁匠,所以跑过来看。刘庆很是尴尬,连连作揖,跑去抹了脸,对铁匠说道“大叔放心,小子以后绝对不会如此了”
铁匠点了点头离去以后,刘庆开始从事当铺老板这个蛮有前途的工作。
事实上,一般当铺都会有掌柜,来充当掌眼、把关这个阶段的工作。
但刘庆这小当铺,也只能自己来。
还好无论是之前的老头儿,还是刘庆自己,都能胜任这工作。
“破皮裘一件,活当,半贯钱,给你拿好了,这是当票,这是钱。”刘庆打发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总算舒出一口气来。
这时候,他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为柜台上多了一件东西。
或者说,那也算不上一件东西,只是十几颗芝麻,怕是什么饼上掉下来的,恰好被一滩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冻在了柜台上。
只是这芝麻的排列,看在刘庆的眼里,就大有问题了。
这是刘瑜以前跟他确定过的一种密码排列方式。
按着这十几颗芝麻的排列组合来讲,是一句有意义的话“莫自弃。”
三个字,但这是有意义的三个字。
莫自弃,不就是刘庆现在最为需要的三个字吗
刘庆深吸了一口气,拿了一块抹布,慢慢把这摊冰水抹掉。
一时间,之前丢失的精神气,就都回到了他身上。
少爷让他莫要自弃,那就是说,刘瑜并没有放弃他
只要刘瑜还管他,刘庆就信心去应对一切,一切的困难。
所以他马上就关了当铺,走到对面的铁匠铺,对那铁匠说道“大叔,我想去考科举,我想去读书,我想做官。”
铁匠盯了他良久,转身进屋,拿了一个小包裹出来,放在他的面前“把当铺留着,要是读书不成,总也有门营生过日子。”
刘庆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捧碎银子,大约有五六两的模样,对于这种底层百姓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刘庆冲着铁匠拜了下去,后者鼓励了他几句,让他好好去准备考试的事宜,看着刘庆的背影,铁匠对身边的妻子说道“回报一下,风筝的线,没有断。”
妻子一边淘米,一边抱怨道“你累死累活凑了那点银子,就这么给那小子了以后你自己娃儿长大聚媳妇,怎么办你这没良心的,老娘跟着你,真是倒了大霉”
但她却暗中向铁匠做了个手势,示意已经收到铁匠的话。
刘庆并不知道,所有的绝望都是刘瑜给他的答案,希望同样也是。
已经抵达京师的刘瑜,是这么对章惇说道“我向来觉得,浪费是可耻的。”
不论是酒,或是人。
所以刘瑜不会浪费,不论是一壶酒,还是一个人。
他手中的风筝,也从不曾断了线。
刘庆当然可以去参加辽国的科举,甚至在前行的道路上,身处辽国的刘庆,还会受到一些他所不知晓的关照。以让他在辽国的仕途,走得更为顺畅一些,爬得更高一点。刘瑜向来不介意,去对可能的收获,进行投资。
“把这封信送到城西去。”刘瑜修书一封,潦草的几笔,便递给了李铁牛。
章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是聪明人,刘瑜没说,他也便没问。
这事刘瑜自然是不会说的,虽说大丈夫无不可告人之事,但也不是见着人,就掏心掏肺该说不该说全往外说吧这是牵扯到耶律焕和萧宝檀华哥那边的线索,刘瑜怎么可能凭白无故,去跟章惇说这些东西
“子瑾,如今回京师,你我还是速去复命为好吧。”章惇沉吟了半晌,却是向刘瑜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因为不论他章某人有多狂,事该怎么办,还是有个章程的。而且狂一次可以,狂二次可以,要是老那么不着调,那就不是狂,是精神病了。
两人领了枢密院巡边的文件,回京不去交令,是说不过去的。
刘瑜却笑了起来,伸手一让,示意章惇用茶”我兄莫急,这事那位安排了好一番脚手,总须教人畅意才是。”
他不是章惇,他是刘瑜,勾当皇城司公事的刘瑜。
并且主管着探事司的刘瑜。
在还没有进京之前,在京郊、城门驻扎的皇城司亲事官,包括井冰务的太监人等,早就把许多事情,用他们不为人知的方式,向着刘瑜做了一个汇报。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