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瑜不得不再次按住要暴起的童贯,对沈括说道“噢”
“不怕说与子瑾知晓,到时追夺出身以来文字,都是轻的。”沈括冷笑了起来。
他倒是生得相貌堂堂,只是此时眼中,却有着一丝残忍神色。
刘瑜也是奇怪,追夺出身以来文字,身败名裂,还是轻的不禁问道“还当如何”
“子瑾却不要忘记,刘萧氏是辽人勾连敌国,以害大宋军兵性命,族诛也不为过”
这倒是头一回,刘瑜被人以勾连敌国威胁的。
通常都是他给别人安这罪名。
刘瑜听着失笑道“若是如此,沈兄这居中联系的细作,想来也是逃不了族诛的。”
“子瑾岂能如此无耻沈某人何曾有什么居中联系”沈括一听就站了起来,怒斥刘瑜。
“彼此、彼此。”刘瑜也冷笑了起来。
童贯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骂道“入娘贼的你这腌臜货本当在钱塘守孝,偏偏跑来京师当掮客牙人今夜拿了你,先塞到开封府里去,我看看谁他娘的先倒霉”
沈括听着,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要真被童贯拿下,递到开封府,那他沈某人就算完蛋了。
这年代,孝字为先,守孝跑来京师活动串联,以后还想在这圈子混
刘瑜看着好笑,干脆加了一句“沈兄,这厮粗鲁不文,还是不要撩拔他为好。”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沈括吓得匆匆拱了拱手,就急急走了。
这风雪夜,要是这粗人发性,真把他塞到开封府,他去哪喊冤去
不过沈括一跑,童贯也皱了皱眉头,对刘瑜低声说道“哥哥,这等时节,你还是为自己多些打算吧还管什么,这东京城里,恐怕有青唐的细作”
他一叫哥哥,刘瑜就觉得好肉麻,但这年头却也就是这么一个称谓,实在也没办法的事
“你去看看,几更了”
童贯走到刻漏那里看了时辰,回来摇了摇头“哥哥,日久见人心,只怕他们,是不会来了。这都快到二更了”
这回倒是轮到刘瑜沉默了。
树倒猢狲散,其实树没倒,猢狲里聪明的,也该跑了。
所以刘瑜在等的人,也许真的不会来了。
其实当所有人都认为,刘瑜应该在头痛,这封会让他身败名裂的奏折,应该怎么写时,刘瑜却在头痛另一件事。
就是那一次利用耶律焕,缉拿西夏刺客铁鹞子的事情。
尽管魏岳已率皇城司,将那个铁鹞子缉拿归案,后者也对行刺事等,供认不讳。
对于开封府也好,对于皇城司也好,这事就算一段落了。
可对于刘瑜来讲,一个很有间谍天赋、又在信息爆炸年代生活过的人来讲,这事,没完。
真没完。
按这铁鹞子供认,是奉了西夏皇帝的命令,来给宋国君臣一个警告,不要在边境蠢蠢欲动,否则西夏就算在大宋都城,也是想杀谁就杀谁
“这事不对的,西夏皇帝才多大八岁九岁”刘瑜敲了敲桌面,跟童贯相议。
童贯长叹了一声,只好坐下道“哥哥,那西夏皇帝八九岁大,孩子气,做出这样的事,不正是道理么”
刘瑜喝了一口酒,沉声道“当然不是道理。”
正因为这西夏之主八九岁大,所以这铁鹞子,才绝对不可是他派来大宋的。
铁鹞子是什么西夏铁鹞子,辽国皮室军,这都是国之重器啊
李秉常今年继位西夏之主,不过八岁其母梁太后执政,其舅梁乙埋为国相。
可以说,西夏朝政,尽入母党之手。
这种情况下,李秉常怎么可能指使得动铁鹞子
就算有一个半个铁鹞子效忠于他,也应该致力解救李秉常现时被软禁的状态,而不是来东京当恐怖份子啊
为什么刘瑜对西夏的情况这么清楚
这倒不是他对历史记得如何熟悉了,大宋的历史走向,他也只能记个大概,何况西夏
他清楚,是因为在李秉常身边,就有刘瑜早先埋下的暗桩
如果李秉常能亲政,暗桩也不必发回信息,因为他自然会被李秉常重用,这个幸进的西夏臣子名子,必定会被刘瑜的情报网汇报上来。但是刘瑜并没有收到这线报,而铁鹞子的招供里,也从没有提起那暗桩的名字,也就是说李秉常,依然是一个傀儡。
“我疑心,西夏人还有大动作在后面。”不过刘瑜说着,却有一丝隐藏的伤感。
因为今夜该来的人,没有来。
除了千古奸阉童贯之外,一个也没有来。
但这时就听着有人在书房应道“先生之智近乎妖哉西夏人确有图谋”
推门入内,纳头便拜的,却就是已去了驸马都尉王诜手下听差的高俅。
而跟在高俅身后的,却就是彭孙,入得内来,拱手道“官人,种家兄弟被他父兄派来的人手看得死死,今天本想借酒溜出来,半道硬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