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裹在她的身上形成柔软的碧色长裙,隐隐约约能看见她裙下是一条暗色鱼尾,鳞片之上冷光熠熠。
而她同样是一头蓝色长发,尽管淡色的眼瞳里此时此刻满是张狂的恼怒与不悦,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
“阿唔”元浅怀里的少女在看到这女子的时候显然有了很大的情绪波动,她甚至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她的舌头已经被剪断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支支吾吾声。
“我的儿你怎么变成现在这般了”女子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而这泪珠竟就在时映雪与元浅的目光之中化成一颗一颗晶莹的珍珠。
鲛人在岸,对月流珠。
鲛人的眼泪能够变成珍珠,面前这女子身上裹挟着磅礴的水灵气,看样子是道行极深的鲛人。
她身上并没有凶气,看样子应该是灵鲛。
能把灵鲛惹到主动上门来,看样子这余建真是造了大孽了。
倘若元浅怀里抱着的这个被折腾成这般模样的少女,乃是面前这只道行极高的鲛人之女,那也难怪人家母亲会气得找上门来。
换了时映雪,估摸着要余家全族上下一起陪葬。
女子一伸手,元浅怀里的少女就飞回到女子的怀抱之中去了。
她十分高兴眷恋地在女子怀里蹭了蹭,满脸欣喜。
余家人都被这变故吓呆了,余建更是双腿发软,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
冤有头,债有主,抱着少女的女子将身后灵气按下,刚刚还波涛汹涌的海水瞬间退了下去,给还没有被全部淹没的渔民一条生路。
而那条原本是余建用来逃生的大船却瞬间被大浪吞没,那艘可怜的船连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眨眼间就被水浪拍得粉碎,一点儿残骸也没留下。
而原本已经上船的余家亲眷更是始料不及,直接被这海浪咆哮着卷走撕碎,和已经被摧毁的大船一同无影无踪,甚至连短暂的哭喊尖叫都没有留下,就带着余家积累数代的财富一同沉入海底了。
时映雪就觉得自己的作用并不大了,在这种前辈面前,连元浅都是小儿科,自己更加不够看了,两人不如当个旁观者。
不过她对这场戏的好奇不算太大,平常她的储物戒里都会备着一些恢复元气的参芝丹药,对凡人之躯的渔民来说镇定修复效果很好。
对自己而言是举手之劳,对这些可怜的渔民来说就是救命的丹药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时映雪对佛教并不太感冒,却也不想看着这么多人命白白牺牲。
时映雪将自己所有的参芝丹药都拿了出来,按着地势高低一层一层地把丹药分发下去。
元浅还在上面看着事情究竟如何,时映雪远远地大约能听见那女子正在怒吼。
“你诳我说什么,与云浪道之人相熟,每年从我族里挑去数十个妙龄后辈,我当真以为你送她们去与云浪道的小辈一同修炼,没有想到你竟然在玩这种把戏,用后天秘药剖开我鲛人鱼尾,硬生生生出一双你们人类才喜欢的腿来,如此残害我族人”
“我久病不曾出关,后来才听我兄长说我囡囡不见了,我女儿自小娇养,天真无邪,不懂你这人类险恶用心,竟被你骗去,如此还被你变成这般模样,当真可恶”
时映雪听了只觉得心中一阵发紧,这世上各族类都有各族类的样子,鲛人正是半人半鱼,更是自然造化的产物,何必后天用药将他们美丽的大尾巴变成双腿
她还没明白这其中的肮脏,就听到女子接着骂道“我闭关这几年出来,你余家的财富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我以为你有什么门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你竟贩卖我族人供达官贵人淫乐,其心可诛,丧心病狂”
这话一出,时映雪连手里的丹药都拿不稳。
她距离这肮脏的欲念已经很远很远了,上一次提到这方面的事情,还是自己幼年在藏锋谷说到鼎炉的时候,如今匆匆十几年过去,时映雪再不曾接触这等男女敦伦之事,竟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这样想一想刚刚那少女被赤条条地关在铁笼子里,就仿佛被关在笼中豢养的金丝雀一般。
她身上还有诡异红痕,时映雪之前还没忘那方面想,如今自己已经明白了,一想到自己也身为女子,更是气地脸颊发红。
时映雪将最后一点儿丹药发送出去,就极快地返回了小华亭的边上。
这个时候少女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母亲送到何处去了。
而她的脚边却裸地躺着好几个年轻人,两个衣裙华贵的溺水少女,三个面容清俊的少年,外加一个不省人事鼻青脸肿的余浩。
可能是母亲的基因好,这些少男少女看上去都容颜秀美,没有遗传到余建的肥胖。
他们一点儿茧子也没有的手掌光洁动人,一看就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
从刚刚开始余建就一直萎靡地跌坐在地上,唯有此时脸上神情忽然生动起来了。
他挪动自己肥胖的身躯跪在女子前老泪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