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遗蜕在前,就仿佛当真看到自己与他们一样的样子就算是远远地看上一眼,看到他们那栩栩如生音容宛在的模样,对于这些刚刚开始修仙,或是第一次见到仙人遗蜕的弟子来说,心中真是激励无限。
这是当今世上最好的宗门,亦有着不少成仙的前辈先祖,自己努力,定然也能够上那千万分之一的门槛,得道成仙
听冰岛的地位,从拜祭仙人遗蜕的位置前后就可见一斑。
虽然不是离诸位遗蜕最近的,却已经远远在前了,有些弟子在离着很远的地方,大约只能看清一个装着仙人遗蜕的龛笼,隐隐约约见其面貌罢了。
主持拜祭大典的并非云鹤掌门,而是一个看上去清俊儒雅的男子,听元浅说他是鸿雁岛的大司命顾谦和,等闲是不常出现的,只管拜祭与重要节日的时候的大典事宜。
在诸人例行三叩九拜之后,顾谦和的目光忽然在众人之中一扫问道“新来的那两个弟子呢”
时映雪大约猜到这话是问她,与元浅对视一眼之后便出了列,走到顾谦和的面前鞠了一躬“晚辈如意见过大司命。”
她站出来的时候,果然勾动一片窃窃私语。
之前她混在听冰岛十几个弟子中的时候,只有少部分人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如今她单独被大司命叫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便一下子聚集在她身上。
听冰真人新收的那个弟子是个走后门进来的,这话在云浪道一些弟子心中已经成了定论,时映雪并非不知道。
可是嘴巴和脑子是长在别人身上的,时映雪管不了,也懒得管这些人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东西。
若是她跳过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硬性阵法,她心中兴许还愧疚些,可百坛酒
喝酒此事与修炼本身应该也不是十分相关吧,何必看的那样重,仿佛过了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过就是一文不值似的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因为此事就可以受什么诟病的,以后时日长了,自然日久见功夫。
故而她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冲着顾谦和鞠躬行礼。
顾谦和略微有些挑剔的目光落在时映雪的身上,她也没有遮遮掩掩,十分坦荡的样子。
这是那些人在背后对她议论纷纷良久之后,第一次见到她本人的模样。
确实这传闻之中走了关系进来的小弟子生了一张好皮囊,加之身着素色长衫,格外显得身姿动人,眉若横波眼若桃李,几乎将身边的元浅艳色都给压了下去。
以前她没来的时候,众人觉得时映雪这一辈最好看的乃是衡音岛的玉衡师叔,听冰岛的灵音师叔,还有凤凰岛的玉隐师叔,从前并称为“云浪三娇”,如今他们却觉得,单凭容貌这一项,时映雪已经足够与这三娇比肩了。
至于身上的境界,因为先前的传闻,不免有人低看时映雪一眼,如今见她也将将有了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年龄不过十六左右,又是水系的天灵根,很是算得上青年才俊,这心里的不平衡便渐渐地消了下去,反而生出欣赏来。
“嗯。”顾谦和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竟然笑了一下,“你师尊辈分崇高,又不爱收徒,论辈分我兴许都要叫你一声小师妹。”
时映雪不敢托大,拱手说道“辈分是一事,资历又是一事,我乃后辈入门,见了前辈理应尊敬,万万没有平起平坐的道理。”
顾谦和仿佛对时映雪的回答颇为满意,语气稍稍松动了些“嗯。”
他说完之后又偏头去看稍微有些偏的弟子那边,目光仿佛在搜索似的,有些探寻。
那一个岛屿上的弟子便上前拱手说道“顾师叔,新来的那个早几日就病了,已经告了假,师叔不曾收到么”
顾谦和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微微有些懊恼“是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那弟子便拱拱手,回到了自己的人群之中。
“按规矩,新来的弟子要亲自拜祭诸位仙人遗蜕,其他人可以先散了,不用在此处呆着。”顾谦和不知送哪儿掏出个椅子,姿态端正地坐了下来,朝着广场上站着的其他人挥了挥手。
“是。”
其余的弟子齐齐称是,元浅看了时映雪一眼,比了个自己在前面等她的手势,就带着身后其他的听冰岛众人先行离去了。
然而顾谦和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也没让时映雪怎么样,就仿佛直接将她晾在了哪儿似的,忽然就开始老僧入定了起来,动也不动。
时映雪猜想顾谦和是想考考她的耐性,于是自己也不动了,只是安静地站在他面前,一言不发。
顾谦和的手却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撑起头来仿佛睡着了。
时映雪觉得自己有些捉摸不透了。
前辈要考验你的时候,他自己先睡着了怎么办急,速求答案。
然而不论时映雪怎么想,她都没有想明白顾谦和的意思,人保持一个姿势站了久了,就觉得身上四处不禁有些酸麻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站了多久,时映雪只看到元浅偷偷地比了个要送人先走的手势就没了影子,自己就更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