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景湖也不是那样愚蠢的,见对面两人都笑了其起来,半晌忽然就明白过来她们在笑什么了她先说遗物,又问有没有宫听雨的消息,宫听雨是否还在人世。
再想到时映雪刚刚故意说的出身世家四字,宫景湖顿时反应过来,这两人不过是嘲讽她蠢罢了。
这一番动静已经不少人瞧见了,宫景湖知道自己这丑闻马上就要长了翅膀飞往全茶宁坊,脸色又红又白,“哇”地一声就哭了,转身就欲走。
燃儿自己爱哭,却最讨厌听别人哭。
它也能感受到自家娘亲和大姨对这个装模作样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一下子就从宫听雨的指尖飞了起来,围着宫景湖就是一顿聒噪大叫。
这个声音时映雪熟悉,正是那时候她刚刚在茶宁密林见到宫听雨的时候,燃儿满嘴胡话的时候那种声音,格外使人心情不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回声音并不是说给时映雪听的,她自己没什么烦躁感,倒看见宫景湖一下子被燃儿的叫声吓懵了,一点儿贵女模样也没有了,跌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些疯疯癫癫的模样,又哭又笑的,甚至忽然动手去扯自己头上的钗环。
两个小丫头都吓坏了,乾主管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一边头疼不已,一边又赶快给丫头们使眼色,让她们赶紧地将宫景湖带回家去,不想那两个丫头忽然也跌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哭了起来,一时间闹得整个挂失处乱糟糟的,少女们又哭又笑的声音混在一起,极为吵闹,引得大厅之中许多人侧目看来。
这算得上非常严重的工作失误了,又牵扯到本地的世家大族,处理不好就十分棘手,立刻有人去上报给此处的分庄主,片刻之后就分庄主便匆匆忙忙过来了。
灵石山庄在十五城各城都有分庄,大多与本地势力合作,不过分庄主一职都是由总庄主指派过来的人。
分庄主是个看上去十分憨厚老实的汉子,见了面便先是笑,请时映雪与宫听雨先消消气,拾到灵石卡的事情立马就去办,转过头之后又满目严厉地吩咐乾主管自己去领罚,莫要一点儿事情也做不好,杵在这儿惹人心烦。
有了分庄主的话,乾主管自然是什么也不敢说,他仿佛很怕这位庄主似的,连滚带爬赶紧走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言语之间,已经来了些动作敏捷的小丫头,七手八脚地将在地上哭喊的三个少女架了起来,动作轻柔却迅速熟练地将她们分别塞进轿子里,抬着就往外头跑,说是先送宫家小姐回宫家去。
处事老辣,丝毫不拖泥带水,绝对是块儿辣人的老姜。
时映雪放出神识略微一探,发觉面前这人境界十分深厚,她已经看不透了。
不及婵与涟漪那般令她心悸,大约和当初用碗把自己罩住的那个老乞丐一般,大约有元婴左右。
时映雪肃然起敬,元婴前辈她见的甚少,连忙站起来朝庄主拱手“是晚辈们理事不周,年轻气盛闹出事端,请前辈见谅。”
分庄主目光落在时映雪身上,有些微微的惊讶,落在宫听雨身上的时候,又隐隐有了些若有所思。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颇有深意地看着时映雪,留下一句“英雄出少年,了不得。”
转过去看宫听雨的时候,目光之中有些怜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时映雪却猛然明白过来,元婴前辈真眼已经稳固,恐怕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幻术,认出两人的伪装,更是看穿了宫听雨就是她口中已经死了的那位宫六小姐。
见时映雪有些惊愕的样子,分庄主眼中有了些欣赏,一边笑道“你们跟我来吧,我亲自替你们换卡。”
时映雪与宫听雨对视一眼,宫听雨的眼神之中分明是询问。
时映雪也拿不准,不过她仔细琢磨,只觉得这位庄主并无多少恶意,毕竟宫家的存亡,其实与灵石山庄的利益联系不大;对聪明的生意人来说,客人就是客人,他们灵石山庄只管灵石流通,这些世族互斗相互倾轧的事情,他们不会插手,也不会去管闲事。
见时映雪点头,宫听雨便不再犹豫了,两人跟着庄主走了。
庄主有自己理事的大房间,在灵石山庄这栋高楼最高的地方。
时映雪与宫听雨跟着他走了进去,便有乖巧的小丫头递上泡好的碧螺春,请时映雪与宫听雨慢用,随后鱼贯而出,偌大一个房间之中只剩下姐妹二人与庄主。
“丫头们,坐。”分庄主手一挥,两张太师椅便挪了过来,上头铺着厚厚一层雪狐皮,看上去毛茸茸的,十分柔软。
宫听雨神情一僵,估计是对庄主将她们认出来了有些始料不及,时映雪拉了拉她的衣袖,目光之中有些安抚。
两人便坐了下来,一边的庄主也坐在自己的圈椅上,捧着茶静静地喝了起来。
时映雪就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地喝茶,毕竟她跟着婵学了一句有意思的话,“敌不动,我不动。”
“庄主大人喊咱们过来,可是咱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