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婵说的这话,时映雪如闻雷劈,整个人都呆住了,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为什么呢她
“我”
婵将她抱得更紧了,自己的眼泪也流出来了“你为什么和珩锦一个模样,总是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总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够重要,明明不是你做错了,你却为什么不愿意为自己辩解明明你在我的心里很重要,可却仍然觉得毫无安全感”
时映雪张了张嘴,她听出了婵话语之中的哭腔,自己的眼泪更是断了线似的往下掉着。
“丫头,我不是不让你拿,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性格不好,你听为娘好好说,不要心里自己憋着难过好么”婵的脸上还有泪,却将时映雪扶着坐了下来,有些惴惴不安地握着时映雪的手。
时映雪点了点头,一边用手背擦自己的眼泪,一边用另一只手帮婵擦眼泪。
婵更觉得自己心里难受了,其实她觉得时映雪哪里都好,就是这个性格,必须要改改。
“你既然认了我做义母,那珩锦就是你的义父,我与你说说他的事情,也希望你能够警示自己,莫要重蹈他的覆辙。”
珩锦是白鲤一族最优秀的小辈。
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优秀,因为他的父母一直不觉得他是一条合格的白鲤。
白鲤天生尾鳍不分,可他分;不仅如此,他的小妹妹,涟漪也是分尾的白鲤,而且她不仅仅分尾,连一边的鳍都是分开的。
因为生出了这样两个异类,珩锦与涟漪的父亲认为他们的母亲是血统不纯的白鲤,甚至怀疑她与别的种类有私,早早地就分居两地了。
珩锦与涟漪的母亲更是怨恨自己这两个孩儿,觉得自己这一切都是由他们俩引起的,于是自暴自弃整日饮酒,也不管两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不久就亏空了身体,撒手人寰了。
母亲不管,父亲又装作看不见,这两个孩子从前的日子可以说是过的很凄惨。
珩锦一开始做的都是族里最脏最累的事情,还陪上很久的笑脸,这才能换得一两件差事去做,给自己和妹妹换取一些日常必需的食物,还有日后修炼要用到的药品,小小的少年每天看尽的都是冷眼,还有同龄人的嘲讽。
诸如“你看啊,那个就是长了分尾的怪物”“我的天,这要是我都不敢出门,他怎么还敢在外面随意晃悠呢”等等话语数不胜数,还有更加侮辱性的辱骂,简直是不忍卒读。
后来珩锦终于与自己和涟漪拉扯大了,也终于可以开始修炼了。
这个时候,他惊人的天赋便显现出来了,从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一个个地都围着他身边转悠,连那个最为讨厌他的父亲还在他面前老泪纵横,说是自己错了,当年不应该抛弃珩锦与涟漪两兄妹,请求将他们接回自己身边照顾。
涟漪还不懂人事,可珩锦是懂的。
生父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其实并不重要,珩锦知道的是,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将自己和母亲还有可怜的小妹妹抛弃了,甚至满嘴说他们是来路不明的野种,是血统不纯的赔钱货。
这些话从一开始就深深地刻入了珩锦的骨血之中,即便他后来化龙,成了白鲤一族的骄傲,这些话对他的影响也没能消失。
幼年父母的伤害,还有周围的嘲笑给他留下的阴影极重,几乎什么时候出了事情,他第一个就是自责自己,觉得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在与婵的感情之中也是,明明一开始是婵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痴迷沉醉于他,可他仍旧觉得自己在婵的心里不够重要,有时候无意之中的举动,就会给他的心里带来难以估量的巨大伤害,可他偏偏又不说,只喜欢烂在自己的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根毒刺,拔或不拔,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疼痛。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珩锦与婵分明是情深意重,却留下了一个到死才解开的误会。
也就是那时候,婵发觉自己从前做的一件小小的事情,竟在珩锦的心里留了十世。
兴许那个时候珩锦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所以拉着婵的手,和她说,下辈子如再能相见,不要再拔他的龙鳞修炼了,她若是要他的心,要他的血,他都会给,可他忍不得谋求算计,更忍不了虚情假意这是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婵虽然神经大条,却也不是心肠歹毒之人,怎么可能拿自己心爱之人好不容易修出来的半身龙鳞用来修炼更别提她对珩锦那一腔深情
两人说了几句,婵才知道那件事情,竟被珩锦挂念了十世她为化成龙身的珩锦清理身上的龙鳞,有一两块儿有些脱落的迹象,彼时她并不知道这龙鳞有那样难修,只觉得和普通的鳞片一般,将那两块儿龙鳞给拔了下来。
那时候龙鳞一到她的手里,便化为一团灵气,一下子就由她的指尖涌入到丹田之中,使她境界大增。
彼时的婵年龄并不大,并没有注意到珩锦眼中的落寞,也没有发现这龙鳞的作用,她还在专心致志地为自己的爱人清理身躯,遇到有些脱落的鳞片,觉得失了光彩不太美观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