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迅速地收了起来,玉楼春脸上的笑容有些欣慰,反倒是一贯冷冰冰的洛阳锦小声地喟叹道“我原本心里还想,师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便宜那小子了,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心胸狭隘了。”
“是了,我先前还在考量着,这小子究竟可不可一交,几次看来都是投桃报李之人,值得一交。也难得有男修不是为了咱们的容貌与咱们相交的,我这心里也和明镜似的。”
玉楼春将姐妹两个一手牵了一个,就在岸边的林子里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布下结界来,笑着说道“我就说了我的眼光是最好的,你们还偏不信,咱们就在这旁边先收拾收拾自己的形容吧,不然被人瞧见了也难看。”
见姐妹两个还是有些神情郁郁的,不禁语气严厉了些,斥责道“你们两也是,莫要太贪了,也不想想,这寻觅宝物本来就是靠的机缘,咱们有寻宝金花相助,还是找不到雾茯苓,可你瞧,人家什么也没有,还是比咱们先拿到了这样的好东西,可见是人家自己的福缘深厚。修士机缘原本就是羡慕不来的,你们也不必这样。那水里头的宝物,若不是人家先发现的,我就问问你们,你们谁可注意那水下了”
被师姐一骂,两个小的才醍醐灌顶,连忙点头认错,说是自己心里贪了,脸上那点郁郁就不见了,互相涂抹起修容的药物来,还插科打诨开着玩笑“也不知道,那小兄弟机缘这么好,水里会是什么好东西呢,不晓得一会儿拿出来,咱们有没有这个福气多看几眼。”
“姐姐贪了贪了”
几人说着,也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却提起隔壁的某某师叔好像在外头寻了个接班人。
姐妹几个说到那位师叔,脸上的神色又是害怕又是不喜,洛阳锦看着年纪最小,脾气可是最大的,当即就愤愤不平地骂了起来“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位师叔了,早先教主就说过了,那吞人家机缘的邪法本来就不是好东西,他偏偏要练,练就罢了,把自己给练死了,还不服输,去夺舍人家,还去嚯嚯人家的好苗子,教人家的弟子学他那邪法,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处置呢。”
“也就这几年他不在教里头,安生了些,也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回来教里头又是鸡飞狗跳的,师尊都要烦死了。”
“你说的是啊,那位师叔看着实力高强,可是人也太过阴森了,教主的话他也不放在眼里,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啊。”
“哎,虽然说背后嚼舌根子不好,可是咱们用的好歹也是光明正大的手段,打与不打就是了,师叔那夺人机缘,又吸人精气的功法最为恐怖,可是这东西用不好就是损自己天道的,以后渡劫可就难上加难了。”
“有些人总是顾着眼前利益的,他们总觉得现在能抓到手里的就是最好的,哪里会去管以后的渡劫不渡劫呢”
“咱姐妹几个怪不得被人孤立呢,也就是咱们的想法和他们不一样,所以个个都觉得咱们是怪胎,一进了戈壁就骂咱们。不过我也觉得这样好,带了你们两个离了他们,以咱们的手段,自保是绰绰有余了,没了那起子聒噪又阴险的人在身边,咱们在戈壁里也过的极好。”
几个人说着,还一面去看水里的动静,看着时映雪有没有出来。
却说时映雪极快地学会了击水凌空术,一下子就往水里潜去,不过这潭子远比她想的深多了,她慢慢地潜入水里,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呼吸不过来了,眼前也是一片迷蒙。
虽说击水凌空术能够让人在水里自由呼吸行走,不过大自然与天道的力量,永远比一个修士的力量要强太多,尽管掌握了这等偷天与天抗争的技巧,却也说不上就完全胜过了天道。
时映雪小心翼翼地往深水潜去,只走一段便停下来,好好地顺顺自己胸口的这口气,再往下慢慢潜去。
耳边鼓胀耳鸣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时映雪走走停停,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下水两百多丈了,只觉得面前漆黑无比,不过那株照梦莲花散发出来的磅礴灵气已经越来越近了,时映雪可以断定就在十丈之内。
可这十丈,每迈出去一步,都比之前的两百余丈难了数倍。
时映雪知道还是自己的境界低了,以前在藏锋谷的时候她偶尔也看看杂书,知道水越深,其中的压力就越大,有时候人都会死在这等压力下,她如今不过筑基,就算受伤有击水凌空术,其实能下到的最深也就两百多丈了,再往下去,她便可能会死。
这个时候时映雪就有些想笑自己了,平常看着冷静,还说人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她到了这个时候,却仍想拼一拼的。
不过时映雪并非为了这东西的价值,而是想起了一个人。
她困难地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腰间那个由宫听雨亲手系上的纸人娃娃,心中有些怀念。
与宫听雨之间的情谊,虽说不过短短几天,可她却只觉得“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想起宫听雨当初为了这朵照梦莲花与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虽然她不知道个中缘故,却能看的出来宫听雨绝对是个有分寸的,这东西恐怕不是给自己买的,而是给宫家弄的。